,她不能对宗门的大师兄的来去有过分的好奇。
这不恭敬,也不合理。
“师兄是要外出试炼么?”少女的眼中有羡慕,“我真希望自己也能快些学有所成,早日下山历练。”
章见伀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冷笑。
历练?
他的外出无非是杀人,去不同的地方杀人。
暮色渐深,插在地底的雪刀吸尽地底的煞气,刀面所附的黑气变得无比饱满,锋利到能割开往下落的树叶。
雪刀归鞘。
事已做完,章见伀便要离开,这次他没有不告而别,转身朝姜昀之望去。
此人的修罗印给他留下不小的印象,实力强、有心气的人,比所谓徒有美貌的瓷美人要好太多……不过她浑身上下透露出的纯净气息,实在让人看不顺眼。
姜昀之瞧见章见伀望向她,乖巧地回望,好看的眉头挑了挑,又行了一个礼。
少女站在沉静的暮风中,如瀑的乌黑发丝轻拂,若古雅画卷中走出的工笔美人,被黄昏的暮色浸染。
章见伀皱了皱眉。
怎么看都不像是能久活之人。
似是要对这种怎么看都不顺眼的存在眼不见为净,他转过身。
“走了。”章见伀冷淡道。
留下一句话,高大修长的身影消失在浓郁的黑气中,半空中起了一阵风,树叶飘动,等风变小时,原地只剩下姜昀之一个人。
姜昀之定了定,垂眼望向腰间适才又轻响的环佩。
风彻底停下,神器紧张地开口:“完了完了,天道之子到底要去哪里啊?”
根本感应不出来。
神器恨不得穿回两千年前,让天道创造自己的时候别光用边角料,多封些神力给它,别让它现在和个破铜烂铁一样没用。
神器和姜昀之道歉:“对不起,契主,我给你拖后腿了,天道之子的灵力太高,我实在无法感应到他到底去哪里了。”
两千年的岁数,在神器堆里只能算是个宝宝,神器因太过愧疚,破防地哭起来:“都怪我只是边角料。”
姜昀之的视线从环佩上抽离:“……出身是无法选择的,前辈不必如此自责。”
她望向雪刀在地上留下的痕迹,略一思考:“不是还有另外一个神器么?”
神器:“是的,那个比我大三万岁的龙神器。”
姜昀之:“我们可以打听他们的踪迹。”
她淡淡道:“他们肯定会去找天道之子的。”
-
回到住处时,天还没彻底暗下去。
腰间有东西在摇动,这次不是环佩,是乾坤袋。
姜昀之摘下乾坤袋,把袋子里不停晃动的铜镜拿出来,摆放到案桌上。
修长的手指抚过铜镜,白光一闪,模糊的铜镜变得清晰,镜中映出人影,出现师姐和师姐的两张脸。
师姐激动地喊:“好师妹。”
师兄跟着喊:“贤妹。”
师姐:“好师妹,好师妹,你怎么样了,一切还顺利吗?”
姜昀之:“……”
从未被如此肉麻地喊过。
师兄和师姐的眼中闪烁着把小师妹推出去当卧底的愧疚。
可没办法,神器只认小师妹一个人。
“多日不见,师妹是不是瘦了,可是遇到什么苦楚了?”师姐关切地问。
姜昀之:“……一切还算顺利。”
师兄和师妹也瘦了,他们两人的脸上俱呈现出一种颓灰色,代表灵府长期未受到灵气滋润,神识已开始皲裂,长此以往,灵府枯竭之时,便是修道人死亡的日子。
镜子里突然又多出一个人,掌门那张老脸从旁边挤进来,也肉麻道:“贤弟子,近来还好?”
姜昀之朝掌门行了个师门礼。
面对被自己派出去当卧底的弟子,掌门的眼神飘忽,叹气道:“其实我也很想以身代之,替你出去受苦,可惜神器没看得上我。”
姜昀之一笑:“无妨,我会同神器前辈说道说道,让它换人。”
掌门顿时卡壳:“……”
姜昀之只是开玩笑:“弟子会认真完成任务的。”
镜子里又冒出几张长老的大脸:“贤弟子,复兴湌松宗的大业就靠你了。等你回来后,你想要什么都可以,掌门之位也可以让给你,要不到时候直接给你立个碑吧。”
长老们七嘴八舌:“碑现在就可以立了。”
姜昀之:“……”这倒不必。
镜子的边角,姜昀之的师父、盈寸长老一直站在最旁边,要看不看地频频望向镜子,看到自家的弟子确实瘦了些,他狠狠地瞪向掌门:“秃驴。”
掌门:“……”
聊完后,铜镜的镜面转暗,屋子里一下变得很寂静。
姜昀之望向窗外,天色已黑,屋檐下的灯笼亮起,院子里时不时传来几声鸟鸣。
神器提醒道:“明日明烛宗正式开始选拔新弟子,和负雪宗一样,会选拔两日。”
神器:“契主,我们是明日出发,还是后日出发?”
神器有些纠结:“要不后日出发吧,这样你也能多休息会儿。”
姜昀之把铜镜放回乾坤袋中,想起师姐和师兄颓灰的脸色,她站起身:“明日出发。”
她离开住所,前往后山的血池。
血池旁,弟子们在岸上打坐休息。
弟子的数量变多了,多出一倍。
倒不是病倒的弟子回来了,而是另一座山头的血池被长老征用,另有他用,原本在那里苦修的外门弟子只得奔赴此处。
他们是从第二日选拔中存活下来的弟子,一共有二十个人,病倒一大半,前来血池苦修的只剩下七个人。 ②
如今没病倒的弟子一共有十五个,这十五个人里,宗门最终只挑六人入内门。
有个黄衣弟子在给被合并过来的新弟子科普他们这里的状况:“我们这儿有个‘卷神’,就是那种学得又快又好、还巨能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