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成23票,反对0票,弃权1票),拟给予记过处分,暂停学业一个月反思,期间需参加跨文化交往规范专项学习。
公告后面附着校长的手写补充:育人者,当教其知边界,明是非。处分不是目的,是让她明白,自由的前提是不伤及他人体面。
公告发布47分钟后,《新明日报》的电子版推送震动了不少人的终端。标题《多些理解,少些苛责》用了加粗的楷体,作者是评论部主任林文轩。文章写道:以某某的行为或许欠妥,但年轻人在跨文化交往中难免有认知偏差。校方的处分虽合规,却少了些温度。我们更应思考:当文化差异公共情绪,能否多一分耐心解释,少一分标签化批判?
文末还提了去年蒙古自治省的草场纠纷:彼时若能少谈,多谈,或许能更快达成和解。
这评论有点偏了。朱静雯调出该报近三个月的内容分析图,蓝色的个体自由曲线始终高于红色的公共影响曲线。她点开一篇去年的旧文,标题《草场纠纷中的情绪管理》,里面确实写着牧民的诉求可理解,但表达方式需克制,对侵占草场的企业却只字未提。该报本月和阿斯忒里俄斯战队的赞助商有合作,签了三十万两的推广合同,主要是报道赛事花絮。
我翻开案头的《大明媒体从业规范》,泛黄的纸页上用朱砂标着重点:报道涉外事件应秉持客观中立,兼顾文化尊重与公共情感,不得刻意淡化个体行为的公共影响。这是均平三年修订时加上的,当时有媒体为博眼球,刻意放大中外摩擦细节,引发过不小的舆情风波。
这时,全国议事会监察局的申请弹了出来,申请人是监察局副局长周明远——他是法学界泰斗周敦颐的孙子,以严谨着称。申请事由:请求核查《新明日报》涉本次事件报道的客观性,及相关商业合作是否影响报道立场。
我起身走到窗前,海府港的巨轮正在卸载从南洋运来的橡胶,桅杆上的大明旗在风里舒展,旗角的金线绣着二字。远处的灯塔每十秒闪一次光,像在给往来的船只校准航向。告诉周明远,重点看两点:一是报道是否平衡了个体认知偏差与公共情感边界;二是商业合作是否影响了舆论引导的公正性。
次日清晨的议事会质询会,三百七十二位代表的虚拟影像围成圆形,每个人面前都悬浮着五份材料:聊天记录、社交截图、刑部报告、校规、报纸评论。议事厅的穹顶投射出《大明公民行为准则》的全文,每个字都像浸过晨露,透着清亮的光。
我支持校方的反思决定!来自龙江省的工人代表赵铁锤率先发言,他的虚拟影像带着刚从车间赶来的痕迹——袖口沾着机油,安全帽放在桌角。俺们滨尔哈府的机械厂,去年有个技术员私传轴承参数给外方客户,虽说没泄密,但违反了技术交流需公开透明的规矩,被厂里记了大过,还在全厂大会上作检讨。他调出厂里的规章制度手册,第12条写得明白:任何时候,规矩都是兜底的绳,松不得。以某某这事,就像那技术员,不是坏心,但破了规矩就得补。
教育界代表李教授推了推眼镜,身后的虚拟背景切换成大明工业大学的校训墙——格物致知,守礼明辨八个字是用青铜铸造的,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我教了四十年书,见过太多聪明孩子栽在没分寸上。以某某的专业课成绩全系前三,编程大赛拿过金奖,但上次在跨文化伦理课上,她写的论文里说只要不犯法,怎么交往是个人自由李教授调出那篇论文的批注,我当时给她写:法是底线,礼是分寸,做人不能只守底线,不顾分寸。现在看来,这话她没听进去。
李教授说得对。来自岭南省的教师代表陈月琴接着说,她的虚拟影像手里拿着一本《朱子家礼》,我们潮州府有句老话:学好规矩,走得远路。去年我们学校组织学生去暹罗交流,出发前先学了三个月的当地礼仪和本国规范,回来后没一个出岔子。年轻人犯错不可怕,怕的是不知道错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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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明日报》主编的虚拟影像显得有些局促,手指反复摩挲着桌沿。诸位代表,我们并非认同以某某的行为,只是觉得年轻人在跨文化交往中难免有认知盲区,应该给她更多理解。他调出报纸的往期评论,我们一直主张教育为主,惩戒为辅,比如去年报道大学生创业失败时,也呼吁社会多些包容。
包容不是没边界的。法学界代表周明远敲了敲桌,《大明公民行为准则》的虚拟文本在他面前翻到第二章,第七条明确说涉外交往需兼顾公共情感兼顾二字就是分寸。以某某的问题,恰恰是没兼顾——她把个人对技术崇拜的情感,凌驾于公众对尊重边界的共识之上。阵的舆情分析,72的民众觉得处理得当,23认为可以更温和,这说明大家不是不包容,是不认同模糊边界的行为。
来自西域都护府的代表阿米娜举起手,她的头巾上绣着葡萄藤纹样,说话时带着草原特有的爽朗:我们哈萨克族有句谚语:马跑得再快,也不能踩坏别人的草场。阿斯忒里俄斯是客人,以某某是主人,主人既要待客热情,也得守住自家的草场——这草场就是公序良俗。她分享了去年接待外国商队的经历,我们会给客人准备最好的马奶酒,但也会提前说清不能在敖包前喧哗的规矩,这才是真尊重。
辩论持续了三个小时,代表们从跨文化交往的黄金法则公共情绪的合理边界媒体的舆论引导责任教育中的分寸感培养。每个观点都像一块砖,慢慢砌成共识的墙。
散会后,我在虚拟偏厅召见了大明工业大学校长。老校长的鬓角结着一层白霜,说话时总不自觉地摩挲着袖口——那是他年轻时在西南联大教书时养成的习惯,据说当时条件艰苦,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