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掏出个铜制的通讯器,是民生司新配发的,信号能覆盖三十三省,她按了朱静雯的号码,听见“滋滋”的电流声后,说:“西乡村的留守儿童入学率如何?闽省这边的印刷厂刚印了批新课本,要不要协调一批过去?”
电流声里传来朱静雯的声音,带着点田埂的泥土气:“太好了!正好缺15套数学课本,10套语文课本。李奶奶的体检也安排好了,县卫生院的王医生说周三来,还带了治风湿的药膏。你那边的安置房,可得盯紧了,别让百姓住危房。”
挂了通讯器,朱韵澜看见赵麦围发来的讯息,是用矿场的公用通讯器发的,字迹歪歪扭扭:“铁矿的防尘口罩到位了,工人说议事会的人办事靠谱。俺让食堂加了肉,今天中午炖了猪肉,矿工们吃了三碗饭,说下井有力气了。”
夜色渐深,全国的公告栏前,还有村民在借着灯笼的光看《官员公示名单》。花省西乡村的李奶奶摸着“朱静雯”三个字,像摸着自家孙女的手,说“这丫头搓的衣服真干净”;闽省安崇新区的农民工望着“朱韵澜”的名字,说“这官儿搬砖比咱还卖力,盖的房子肯定结实”;户部自然资源司的矿工们谈论着“赵麦围”,说“这下矿山的规矩能长点人情了,不再是冷冰冰的条文”。
春风拂过三百五十省的土地,吹绿了西乡村的田埂,吹暖了铁矿的工棚,吹亮了安崇新区的工地。全国议事会的朱漆大门外,新抽的柳丝在风中轻轻摇晃,像无数双竖起的耳朵,听着基层的脚步声:朱静雯在田埂上量尺寸的脚步,赵麦围在矿井里巡查的脚步,朱韵澜在工地上敲墙的脚步。这些脚步踩在泥土里,踩在矿渣上,踩在水泥地上,像在民心的纸上,写下最实在的答卷。
议事厅的算筹在夜色里泛着光,三百根,根根都连着基层的土,连着民心的暖。而那本《官员基层任职条例》,正被驿站的驿卒快马送往各地,桑皮纸的封面上,春风写下行无形的字:江山不是龙椅,是千万双踩在基层土地上的脚,一步一步,踩出的康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