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得严格点教我,千万别因为我是……是公职人员就放水。”
“放心!”老周笑得露出白牙,“在我这儿,学员只有学得好和学得慢的,没有特殊的。当年教监督协会的李代表练车,她跟你一样,刚开始总熄火,后来天天来加练,最后科二科三都是一把过。”
下午的训练场阳光正好,驱散了初冬的寒意。老周把j1a车的引擎盖打开,指着里面的零件给我们讲解:“这是发动机,这是变速箱,自动挡就是少了个离合器,踩油门就走,踩刹车就停,简单吧?”他拉开车门,“小朱先上驾驶座,感受下坐姿,方向盘要握稳,脚底下左边刹车右边油门,千万别弄混了。”
朱静雯坐进驾驶座,身子挺得笔直,双手紧紧攥着方向盘,指节都泛白了。“调整座椅,”老周在旁边指导,“后背贴紧椅背,脚能轻松踩到踏板就行。别紧张,车没打火呢,就当是在自家院子里坐着。”我站在车窗外,见她悄悄深呼吸,调整了好几次座椅,才小声说:“好了,周教练。”
“先系安全带,”老周敲了敲仪表盘,“这是保命的东西,跟咱们穿朝服得系玉带一样,必须规矩。”朱静雯笨拙地系上安全带,金属扣“咔嗒”一声扣紧,她像是松了口气,嘴角弯了弯。老周坐进副驾驶,拧动车钥匙,引擎发出平稳的低鸣:“挂d挡,松手刹,轻踩油门,慢慢抬刹车……对,就这样,让车慢慢动起来。”
车子刚往前挪了半米,突然“哐当”一声顿住,熄火了。朱静雯吓得一激灵,脸瞬间白了:“对不起对不起!我是不是踩错了?”
“没事没事,”老周摆摆手,重新打火,“新手都这样,油门没给够,刹车松快了。你看,这开车就跟做事一样,急不得,得掌握火候。再来一次,轻踩油门,感觉车有劲儿了再松刹车。”
第二次尝试顺利多了,车子慢悠悠地在训练场转圈。朱静雯盯着前方,嘴唇抿得紧紧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老周在一旁耐心指导:“方向盘别抓太死,打半圈就行,你看前面那根线,对准它……对,保持直线,别跑偏。”
我在训练场边看着,见她开得越来越稳,偶尔遇到其他学员的车,还会紧张地鸣喇叭示意,那认真的样子不像个皇帝,倒像个刚学走路的孩子。阳光透过车窗照在她脸上,把绒毛都染成了金色,风从敞开的车窗吹进来,掀起她的衣角,带着尘土和青草的气息。
练了一个小时,朱静雯下车时腿都麻了,扶着车门直跺脚。“胳膊酸不酸?”我递过去毛巾,见她手心全是汗,“刚开始都这样,练多了就好了。”她接过毛巾擦着脸,笑着说:“比批奏折累多了,胳膊都快抬不起来了,但特别有意思!原来开车是这种感觉,怪不得百姓都想学。”
旁边的张婶刚练完倒车入库,凑过来说:“小朱你学得挺快,我第一天练车,光起步就熄火十几次。”朱静雯赶紧请教:“张婶,您倒车的时候怎么看线呀?我刚才看老周教您打方向盘,看得眼花缭乱。”张婶拉着她走到库位旁,捡起根树枝在地上画起来:“你看啊,这个点对准线的时候,就得打方向盘……”
老周在一旁收拾方向盘模型,见我看着这一幕,笑着说:“议事长,您这侄女真不错,一点架子都没有,跟咱们百姓能说到一块儿去。”我心里暖融融的:“她年纪小,得多跟你们学学,知道百姓真正需要什么,以后才能做个好皇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接下来的半个月,朱静雯把每天下午的时间都排给了练车。她不再穿常服,换上了普通的棉布褂子和布鞋,头发简单束成马尾,跟其他学员一起排队等车,轮到她时就抱着方向盘模型先在地上练几遍倒车动作。有次我去训练场看她,见她正蹲在地上,跟着老周研究倒车入库的角度,手里的小本子记满了“打死方向盘时机”“后视镜看点技巧”。
“昨天练侧方停车,总压线,”她见我来了,献宝似的翻开本子,“老周教我个诀窍,看后轮快压线的时候就回方向,比死记角度好用多了。”她指着远处的j1a车,“你看,那辆车的学员是城西的果农,他说学会开车就能自己拉水果去早市,不用再给中间商抽成了,能多赚不少呢。”
我看着她被晒黑的脸颊和磨出薄茧的手掌,想起她刚登基时在朝堂上紧张得念错奏折的样子,突然觉得,这方向盘上的汗水,比龙椅上的威严更能让她明白“民生”二字的分量。
十二月初一这天,朱静雯第一次完整练完科二五项,虽然中途在s弯压线两次,倒车入库时差点撞杆,但总算没熄火。下车时她抱着我激动地跳:“姑姑!我终于能把五项都练下来了!老周说我再练一周就能预约考试了!”
老周在一旁擦着汗笑:“这丫头肯下苦功,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中午就啃个馒头当午饭,跟当年考科举似的。”朱静雯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这算什么苦?您才辛苦,天天陪着我们风吹日晒的。”她从包里掏出个布包,里面是两双棉鞋垫,“我娘给我做的,说您脚老疼,这个软和,您试试。”
老周接过鞋垫,眼眶有点红:“这……这怎么好意思……”“您就收下吧,”我笑着说,“这是她的心意,跟您教她开车一样,都是真心换真心。”
夕阳西下时,训练场的学员渐渐散去,朱静雯坐在j1a的驾驶座上,打开车窗看夕阳。余晖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和远处的厂房、近处的农田连成一片温暖的剪影。“姑姑,”她突然开口,“以前我总觉得当皇帝就是批奏折、开会议,现在才知道,坐在龙椅上看到的世界,和坐在驾驶座上看到的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我靠在车边问。
“龙椅上看到的是奏折上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