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揭开,是件绣着缠枝莲的红衣,衣角处绣着个小小的“珠”字。红衣上沾着血渍,却被人仔细清洗过,叠得整整齐齐。
“我父亲临终前说,”呼颜卓力的声音带着颤抖,“当年他没杀公主,是公主用匕首抵住自己的喉咙,让他放她走。他说公主是条好汉,比北莽的许多男人都强。这红衣,是他偷偷捡回来的,藏了二十年。”
徐凤年看着那件红衣,忽然明白。隋珠公主当年没坠崖,她化名成了游方的医女,在北莽的草原上游走,救治牧民,收集北莽试药的证据,也看着他一步步将互市建成如今的模样。她留在溶洞里的画,是在告诉他们,她看到了,她等的那一天,终于来了。
雨渐渐停了,阳光穿透云层,照进溶洞,将那些风干的草药照得透亮。唐婉将账册小心收好,轻声道:“我们把这些证据公布出去,让天下人都知道真相。”
徐凤年点头,将那件红衣轻轻叠好,放进唐婉的药箱。他知道,隋珠公主想要的,从来不是复仇,而是公道,是让那些被试药的冤魂,能在阳光下被人记起。
离开溶洞时,小孙子忽然指着崖壁上的一道新刻痕,那是个简单的笑脸,刻痕还很新,像是刚刻上去的。
“看,有人在笑呢。”小家伙拍手道。
徐凤年抬头望去,阳光正好落在那笑脸上,暖得像烤炉边的烟火。他仿佛看到那个穿着红衣的公主,站在云端,嘴角扬起,眼里映着互市的炊烟,和这终于等来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