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照着他来时的路,也照着他要去的地方。
老周端来夜宵,是刚蒸好的蟹黄汤包,皮薄馅足,咬一口能鲜掉眉毛。“尝尝,这是台城的名吃,姑娘说您肯定爱吃。”他指着汤包,“这褶子得捏十八道,少一道都不鲜,跟做人似的,得讲究。”
徐凤年咬了口汤包,鲜美的汤汁在舌尖炸开,混着淮水的清、桃花的香、墨的浓,竟尝出了种“归”的味道。他知道,台城不远了,那个等了他三年的人,就在那片桃花深处,等着他把那半首诗补全,等着他说一句——
我来了。
船行渐缓,远处传来隐约的钟声,是台城的晚钟。徐凤年推开舱门,夜风带着湿润的桃花香扑面而来,水面上的月影碎成一片,像撒了满地的碎银。他握紧手里的狼毫,笔杆上的“江山”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光。
这江山,这故人,终究是要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