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怀里的孩子,“你说,等念锋长大了,会不会像你一样,也想守着这片土地?”
“随他,”徐凤年低头吻了吻她的发顶,“他想守就守,想走就走,想酿酒就跟着温华,想学剑就跟着你,只要他活得自在,比什么都强。”
出了酒窖,雪不知何时又下了起来,落在头发上,凉丝丝的。远处的凉州城亮着万家灯火,像撒在雪地里的星星。望舒和南宫跟在后面,小家伙嘴里哼着刚学的童谣,南宫时不时替她拂去肩上的雪,身影被火把拉得很长。
回到院里时,望舒忽然指着天空喊:“烟花!是烟花!”
果然,城东的方向炸开了簇簇烟花,红的、绿的、金的,映亮了半边天。徐念锋被惊醒,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小手拍得更欢了。
“是齐将军安排的,”徐凤年笑着说,“说让孩子们高兴高兴。”
南宫抱着望舒,轩辕青峰靠在徐凤年身边,四人站在廊下,看着烟花在夜空中绽放又消散,像一场盛大的梦。雪落在灯笼上,发出簌簌的轻响,铁风车还在门楣上转着,红绳被风吹得猎猎响。
“新的一年,”轩辕青峰轻声道,“会更好的。”
“嗯,”徐凤年握紧她的手,“会更好的。”
烟花落幕时,望舒已经趴在南宫怀里睡着了,嘴角还沾着糖渣。徐念锋打了个哈欠,小脑袋靠在徐凤年肩上,又沉沉睡去。南宫和轩辕青峰收拾着院里的灯笼,徐凤年则往暖炉里添了些炭,屋里很快又暖融融的。
守岁的钟声敲响时,四人围坐在暖炉边,吃着温好的迎春酒,听着窗外的雪声。没有豪言壮语,没有惊心动魄,只有这寻常的相守,像窖里的酒,慢慢酿着,越来越醇,越来越甜。
或许,最好的期盼,从来都藏在这样的岁末里——檐下有灯,炉中有火,身边有人,杯中有酒,还有那对未来的、浅浅的憧憬,像望舒腰间的风车,转着转着,就把旧岁转成了新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