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婆婆面色骤然一变,指尖掐诀速度加快,额角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显然,强行调动这瑶池深处的内核禁制,对她而言也是极大的负担,然而,效果也是立竿见影。
那原本被青光压制瑶池仙光,肉眼可见再度炽盛起来,道道瑞彩重新流转,散发出更为磅礴的威压。
“嗡——”
一声低沉的震鸣,标志着瑶池的阵法之力彻底成型。
苏元只觉得周身仙力如同陷入泥沼,运转迟滞,艰涩难行。
眼前的景象也开始扭曲、模糊,他咬紧牙关,不顾一切地催动体内初成的金仙之力与之抗衡,甚至连道果都在身后隐隐浮现,却也如同蜉蝣撼树,收效甚微。
龙吉公主见状,脸上闪过一丝不屑,嗤笑道:
“别白费力气了,苏元。真当我瑶池禁制是摆设不成?莫说你一个区区新晋金仙,便是那些斩却一尸的准圣大能亲临,想安稳走出这阵法,也要大费一番周章。
洪锦也望着与瑶池仙光抗衡的青光,在一旁冷笑:
“苏大人,是不是真以为在外面结交了几个所谓的‘朋友’,拜了几个山头,便觉得有了倚仗,能在天庭横着走了?”
“你那些狐朋狗友,你们所谓的那些部、委、司衙,在瑶池这等真正的天庭权柄内核面前,不过是土鸡瓦狗,根本什么都算不上!”
“你平日里挂在嘴边的那些天条律法,那是我们瑶池想跟你玩,愿意按规矩来,才能玩得转。”
“现在我们不想跟你玩了,直接将你镇压于此,你又能如何呢?谁会为了你一个下界爬上来的野修,真正来问责瑶池?”
苏元虽身处困境,气势却不减分毫,目如利刃,直刺洪锦:
“洪锦,你这叛商归周的二臣贼子,你枉活万岁有馀,一生未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谄媚求荣!一条断脊之犬,还敢在本座面前狺狺狂吠。我苏元闯荡三界,还真从未见过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你——”
洪锦被他这一番毫不留情的痛骂,只气得面皮瞬间涨红如血,羞怒交加到了极点,“锵啷”一声,猛地抽出腰间宝剑,剑尖直指苏元,就要不管不顾地刺来!
孙婆婆却一伸手,手掌精准地按住了洪锦持剑的手腕,她那双绿豆眼睛死死盯着苏元,语气森寒:
“小子,现在任你牙尖嘴利!待会儿将你打入瑶池水狱,尝尝那万载玄冰蚀魂的滋味,老身倒要看看,你的骨头是不是还象现在这般硬!看你还有没有那份‘开心颜’!”
就在她话音将落未落之际——
只听得包厢外传来一声暴喝:
“乌龟壳还挺硬!”
“着!”
一道凝练的金光,无视了禁制的阻隔,自天外而来,似缓实急,直接轰在笼罩包厢的阵法光幕之上!
没有任何声音,也没有花里胡哨的特效。
那金光就如同热刀切猪油一般,没有丝毫阻碍,轻而易举地“切”了进来。
看似坚不可摧的瑶池禁制,在这道金光面前竟如同琉璃般脆弱,连一息都未能支撑,直接化作漫天流萤般的光点,迅速湮灭!
龙吉公主毕竟出身高贵,自幼见识广博,虽惊却不乱。
见此情形,她当即冷哼一声,纤纤玉指往脑后秀发间一拍,一道细微却凌厉无比、通体赤红的宝针激射而出!
“好贼子!竟敢在瑶池动用法宝逞凶!看我乾坤针破你邪法!”
那红针见风即长,化作一道赤色惊鸿,腾跃而起,径直刺向那道依旧悬浮在半空的金光。
然而,面对这凌厉一击,那金光只是微微一转,气势汹汹的乾坤针竟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如泥牛入海,被金光轻易摄走,消失无踪!
龙吉公主脸色微变,再一拍腰间剑囊,顿时龙吟凤唳之声乍起,两道更加璀灿夺目的剑光冲天而出!
一柄化作两条交错金龙,一柄引动青鸾虚影,正是她的成名法宝二龙剑与鸾飞剑!双剑合璧,剑气纵横,直斩而下!
可那霸道金光依旧只是那么轻轻一转,二龙剑与鸾飞剑甚至连掉转方向挣扎一下都做不到,比起它们飞出的速度更快,如同乳燕投林,直奔金光中心而去,瞬间便被其收入其中,再无动静。
龙吉又惊又怒,娇叱连连,手段尽出!
雾露乾坤网、四海瓶、捆龙索……周身珍藏的法宝尽皆祭出,一时间包厢内霞光万道,瑞气千条。
只看得一旁的苏元是目定口呆,他知道这些仙二代富,没想到能他妈这么富,跟龙吉这一身法宝相比,自己那点灵石算得了什么?
这就是天宫一角么。
然而,任她法宝尽出,攻势如潮,在那道看似朴实无华的金光面前,都如汤沃雪,触之即溃,尽数被那道金光如同长鲸吸水般一一收走!
洪锦见苏元虽仍被困在原地,却气定神闲,还在好整以暇地看着眼前的斗法景象,不由得恨恨道:
“你那几个畜生朋友倒还真讲义气,竟敢硬闯瑶池来救你!可惜,不过是徒劳无功!这瑶池深处,就算是闻仲的那头墨麒麟,也绝非是他可以来去自如的地方!”
孙婆婆脸色阴沉如水,对着包厢外厉声喝道:
“何方妖孽,藏头露尾,擅闯瑶池,私掠公主法宝,毁坏天宫禁制!还不速速现出身来,跪地领死!”
屋外传来一声充满不屑的嗤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