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惨白光芒,看见他脖子底下,有一道细细的血口子,像是被什么利器给划开了,血已经不流了,都凝成了黑紫色。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头直冒寒气。
再看旁边站着的这位“自己人”,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摘掉了风镜和面罩,露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大概三十来岁,皮肤有点黑,寸头,眼神锐利得像把刀子。
“你……你把他……”耗子喘匀了气,指着地上那具尸体,结结巴巴地问。
“他看见我了,”那人淡淡地说了一句,语气就跟说今天天气不错一样。
老史走过去,蹲下身子,在那狙击手身上摸索了一下,最后拿起他那把88狙,拉开枪栓看了看,又掂了掂分量,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正经的家伙,”老史沉声道,“特侦部队的制式装备。你到底是什么人?”
那寸头男没回答老史的问题,而是转向我,伸出手:“陈默同志,你好。我叫顾卫国,你可以叫我小顾。奉命前来支援你们。”
我跟他握了握手,他手上的力气很大,手掌上全是老茧。
“顾……顾同志,”我脑子还有点乱,“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底下这帮人……还有这洞里的怪物……”
“情况有点复杂,”小顾言简意赅地解释道,“简单说,这伙人不是我们的人,他们是境外一个高度专业化的武装集团,目标和我们一样,也是‘龙眼’,至于洞里那个,我也说不清楚是啥东西。”
他说话的时候,底下又传来一声震天动地的巨响。
我们仨赶紧凑到平台边上往下看。
只见那“蛰龙”像是彻底疯了,它那巨大的、没有眼睛的脑袋已经完全挤出了洞口,正疯狂地用脑袋撞击着周围的石壁。
山石跟下雨似的往下掉,整个山坳都跟着地动山摇。
底下那两个兵早就放弃射击了,连滚带爬地往后退,想躲开那些砸下来的落石。
可其中一个兵跑得慢了点,让一块磨盘大的石头给擦着了边,整个人“嗷”的一声就飞了出去,摔在地上,腿好像断了,抱着腿在那儿打滚。
另一个兵想上去救他,可那“蛰龙”猛地一甩尾巴,那条黑色的长鞭带着风声就扫了过去。
那兵躲闪不及,被结结实实地抽在了身上,整个人就像个断了线的风筝,直接飞起来撞在了十几米外的石壁上,当场就没了动静,软塌塌地滑了下来。
“我操……”耗子看得眼都直了,“这他娘的……是拍电影呢?”
“它受了乙醚刺激,又被子弹打了那么久,现在是狂暴状态,”小顾冷静地分析道,“不过也撑不了多久了。高浓度乙醚会严重损伤它的神经系统,它这是最后的回光返照。”
话是这么说,可看着底下那怪物毁天灭地的架势,我还是觉得两腿发软。
“那……那咱们现在怎么办?”我问小顾,“就在这儿看着?”
“当然不,”小顾说着,从自己背上那个半人多高的战术背包里,掏出三卷绳子和三个安全扣,递给我们,“咱们得走了。等它闹腾完了,这伙人的后援也该到了。我们得抢在他们之前,拿到东西。”
老史接过绳子,在手里试了试韧性,又看了看安全扣的做工,点了点头:“好东西。”
“东西在哪儿?”我急忙问。
小顾指了指我们头顶。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抬头一看,只见我们头顶上方的悬崖峭壁,在离我们大概二三十米高的地方,好像有一个黑乎乎的洞口。
因为天色太暗,要不是他指,我根本就发现不了。
“那儿?”我有点不敢相信,“咱们要从这儿爬上去?”
这悬崖几乎是九十度垂直的,又高又滑,跟个镜子面似的,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是唯一的路,”小顾说着,已经麻利地把安全带穿在了自己身上。
他从背包里又拿出一把带着折叠枪托的冲锋枪,挂在胸前,然后走到平台边缘,抬头看了看,从腰里解下一个带爪的抓钩,在手里抡了两圈,猛地朝上一甩。
那抓钩带着绳子,“嗖”地一下就飞了上去,不偏不倚,正好挂进了那个洞口的边缘,发出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小顾使劲拽了拽绳子,确认挂稳了之后,回头对我们说:“我先上,在上面给你们做保护。老史同志断后。中间的陈教授和郝志军同志,抓紧时间,不要往下看。”
说完,他双手抓住绳子,两脚在石壁上轻轻一点,整个人就跟只壁虎似的,动作矫健地蹿了上去。
那速度,比我们刚才爬那段路快了不知道多少倍。
耗子在旁边看得目瞪口呆,嘴里头念叨:“妈的,这才是专业的……咱刚才那算啥,狗刨……”
没过两分钟,小顾的声音就从上面传了下来:“安全!可以上来了!”
我把安全带穿好,把扣子挂在绳子上,深吸了一口气。
底下那“蛰龙”的咆哮声已经渐渐弱了下去,但取而代之的,是山体内部传来的一阵阵“咔嚓咔嚓”的、像是骨头断裂一样的声音,听得人头皮发麻。
“快走!”老史在后面催了一句,“这地方要塌了!”
我不敢再犹豫,学着小顾的样子,抓住绳子就开始往上爬。
有了安全带做保护,心里头踏实了不少,可胳膊上的酸软劲儿却一点没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