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有了变化,多了些高大的树木,偶尔还能看到一两户农家小院。
司机突然拐进了一条土路,路边的野草都快把路给淹了。
“这是去哪儿啊?”耗子好奇地问。
司机没说话,只是默默地开着车。
又走了没多久,车子拐进了一个小山坳里,前面出现了一座古色古香的院子。
院子被一圈高高的青砖墙围着,墙头上还爬满了绿色的爬山虎,大门是一扇厚重的木门,上面雕刻着一些古老的花纹。
“到了。”司机停下车,说道。
我和耗子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些纳闷。
这哪儿啊?
司机解开车锁,示意我们下车。
我们俩下了车,刚站稳,就听到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
院子里,站着几个穿着深蓝色制服的人,他们的表情很严肃,看着不苟言笑。
领头的一个,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身材不高,但站得笔直,像一棵松树。
“请跟我们来。”中年人侧身,示意我们进院子。
我看了看耗子,他点了点头。
我们俩硬着头皮,跟着中年人走进了院子。
这里,是江南典型的庭院,青石板铺就的小路,两旁是盛开的月季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
院子中央,有一个小池塘,里面养着几尾锦鲤,在水中悠闲地游弋。
更让我们吃惊的是,在院子的廊下,站着两个人。
一个人,是水生。
他身上的伤,看着比我们好一些,但还是能看出脸上带着些痕迹,但他的眼神,依然沉稳。
而另一个人,是秀秀。
我的心,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
耗子也看到了,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嘴巴张了张,却没发出声音。
“秀秀!”耗子反应过来,他就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猛地向前冲去,动作甚至比他平时还快。
他顾不上身上的伤,顾不上什么规矩,一把就扑到了秀秀面前。
“秀秀!秀秀!”他声音都在发颤,语无伦次地抓着秀秀的手,上上下下地看,生怕她少了一根头发,“媳妇儿!你…你没事吧?疼不疼?没饿着吧?”
秀秀被耗子扑了个满怀,她也哭了,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她一边哭,一边笑着,声音带着哭腔:“耗子!你回来了!我没事!我没事!你看,我好好的!”
她说着,还挣扎着想让耗子看她的肚子。
“你看,宝宝也安全!”她努力地挤出笑容,可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我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里头一股暖流涌动。
我走上前,走到水生面前。
我俩不需要多说。
我伸出手,用力握住了他的手。
水生也回握,他的手掌粗糙而有力,紧紧地抓着我。
“回来就好。”我声音有些沙哑,眼眶也有些湿润。
水生重重地点了点头。
“回来就好。”他又说了一遍,声音低沉。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喜悦,但这种喜悦,似乎又夹杂着一丝丝难以言说的沉重。
我们几个人,就这样站着,看着,感受着。
直到那几个穿制服的人,轻咳了两声,才让我们回过神来。
“各位,请随我们来。”那个领头的,又开口了。
我点了点头,跟着那几个制服男,走进了院子深处的一栋房子里。
房子是木质结构的,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打理得非常干净。
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客厅,装修朴素,但很有格调。
桌子上,放着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上面盖着红色的“绝密”印章。
周主任,也出现在了客厅里。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的夹克,手里拿着一份文件,表情一如既往地沉稳。
他走到桌边,拿起那个“绝密”档案袋,推到了我面前。
“这是我们结合破译的明代密档、日军遗留资料以及你们带回的情报,整理出的核心结论。”周主任的目光,像刀子一样,扫过我和耗子,“可以确认,明末方士魏景阳,携带了他手中那颗‘龙眼’,东渡日本。”
我看着那份卷宗,心里头一沉。
日本?林念郎?
周主任的语气,变得更加郑重:“陈默,局面你都清楚了。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
他伸出三根手指,放在桌上,再一次说了三个选择。
“一,彻底退出。”他指了指门外,“车就在外面,可以立刻送你们回上海‘三川阁’。会有专人负责你们初期的安全,但之后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
“二,正式加入。”他的手指,点在了那份绝密档案上,“这份档案,就是你的下一个任务简报。你们将成为我们的正式成员,享有相应的资源和保障,同时,也必须承担对应的责任与风险。”
“三。”他的目光扫过我,“也会有人送你们回上海,你可以回川大等待教职恢复的通知。但关于龙眼的一切,将成为你永久的秘密,不能再对任何人提起。”
客厅里,安静得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虫鸣声,耗子、水生和秀秀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