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远去的背影,耗子凑到我耳边低声说:教授,水生哥这是想老家了?
我瞪了他一眼:就你话多。
傍晚时分,水生回来了,手里还真拿着一包大前门。他脸上的神色轻松了不少,看来是调整过来了。
耗子已经张罗好晚饭。一盆红烧肉,一碟炒青菜,还有个紫菜蛋花汤。简单,但是实在。秀秀不能吃太油腻,耗子特意给她单独做了个蒸蛋。
吃饭的时候,耗子又开始他的宏图大业:等咱们的四宝斋开起来,我就去进一批上好的徽墨。听说现在安徽那边有家老作坊,还在用古法制墨
教授,水生突然开口,明天我去趟旧货市场,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具。想做套凿子。
我点点头,让耗子陪你去,他认识路。
没问题!耗子满口答应,我知道有个地方,专卖二手工具,价格公道!
秀秀笑着说:你们呀,一个比一个会过日子。
晚饭后,水生真的开始动手做凿子。他把几根旧锉刀在磨刀石上细细地磨,发出有节奏的声。耗子在一旁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又跑去找老王头下棋了。
我坐在柜台后面,看着水生在灯下忙碌的身影。他的动作很熟练,像是干惯了这些活计。有时候我会想,要是没有那些经历,水生现在应该还在奉节的码头上撑船,或者已经娶了媳妇,过着平凡的日子。
可是命运这东西,从来不由人选择。它把你推到哪,你就得在哪站稳了。
夜深了,耗子扶着秀秀回屋休息。水生也收拾好工具,把半成品的凿子整整齐齐地码放在工具箱里。
睡了。他说。
我应了一声,看着他走上阁楼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