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车在泥地里打了个滑,然后像条泥鳅一样钻进了黑暗的小路,把闪烁的警灯和混乱的现场远远甩在身后。
一直开出十来公里,确定没人跟上来,车里的气氛才缓和下来。
耗子拿出一包压扁了的香烟,散了一圈。
我掏出那张沾血的羊皮地图,借着车里的阅读灯仔细端详。血迹已经干了,那几个红点像是一只只充血的眼睛。
“黄海和林念郎想要的怕就是这个。”我喃喃自语,“但他没想到这老头临死前还留了一手。”
“那老头最后那句话……”耗子吐了一口烟圈,难得正经了一回,“‘别信任何人’。老陈,你说这‘任何人’里,包不包括老林?”
尼玛,这个夯货。
老林在前排开着车,仿佛没听见这话一样,只是稳稳地扶着方向盘,目光直视前方。
我看了看老林的背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地图,把烟头掐灭在鞋底:“不管信谁,这回咱们是彻底没有回头路了。老史和小顾还在那岛上生死未卜。明天,咱们出海。”
窗外的雨还在下,噼里啪啦地敲着车窗,像是在给我们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