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七十丈,地宫甬道内黑漆漆的长长甬道里一片死寂,只有七人的轻微脚步声,与周遭火把的燃烧声。
信道空气里淡淡的血腥味儿,并未使这七魔徒不适,反而让他们感觉象是回到了老家一般舒适。
然而随着不断深入,一种极其细微的如同微风般的鸣咽声,开始若有若无的在空气里弥漫出现起初,无人注意。
直到—
一名风使的脚步突然顿住。
他感觉眼角馀光,似乎警见左侧石壁上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象是一个扭曲的人影。
可等这风使猛地转头,便发现那面石壁光滑空物,啥都没有。
“怎么了?”旁边同伴低声问道。
“没什么。”他摇摇头,以为是幻觉七人继续行走,深入地宫。
可那一直存在的呜咽声,似乎突然清淅了一丝。
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韵律,轻轻撩拨这些魔徒们的神经末梢。
突然,又一名风使感觉脖子猛的后面一凉,仿佛有人对着他吹气。
这风使猛然回头,却发现身后只有同伴模糊的脸,和周遭岩壁上跳动的火光。
“你干什么?”被他盯着的风使皱眉。
“刚才”这风使声音有些发干,“有人对我脖子吹气。”
“疑神疑鬼!”
走在最前头的阴无川忽然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如同冰锥刺入众人脑海,让他们精神一振。
阴无川幽深双瞳扫视四周,并未发现任何异动,于是他转首对六人低骂:“一群废物。”
那六魔头低头不语。
随即,七人再次上路。
然而那鸣咽声并未停止,反而如同缕缕蛛丝般,开始缠绕他们的听觉,渗入他们的意识。
七人穿过一条条甬道,跨过一个个路口,最终踏入了悟真室内。
惨绿的穹顶萤石光芒下,室中央那座扭曲雕像依然存在。
可是镶崁在其顶端的神秘镜子,如今却不翼而飞了。
“阴阳镜没了?!”
一名风使失声道,声音带着惊怒,“雷震岳呢?!”
“莫非他拿着镜子跑路了?!”另一人立刻愤然低吼,掌心悄然钻出一截惨白骨刺。
“雷震岳在这儿!”
阴无川走到一堆骨架前,看着骨堆里露出大半张脸死不目的雷震岳头颅,面具下眉头紧锁道“从这脸来看雷震岳已经完成蜕变,变成一尊阴阳天人了,可现在—怎么落得这般惨烈下场?不对!”
他心中警兆陡升,猛然转头对着其他六人厉喝道:“你们小心,这里有——"
阴无川话音未落。
那一直游离于地宫背景噪音里的鸣咽琴音,就骤然一变。
不再是微风徐徐,而是化作阵阵急促密集,几如暴雨砸地般的碎响。
喻!
六名鸠风使只觉脑袋“嗡”的一声,四面八方诸般景象,就瞬间扭曲重塑彻然大变。
在风使甲眼中,身旁同伴突然变成一头周身上下遍布眼珠的腐烂怪物,嘶吼咆哮着扑咬过来他当即冷喝一声,驱动血肉武道,将全身上下复盖狞骨甲,一骨爪便狠狠抓向怪物头颅。
在风使乙眼中,脚下地面突然涌出无尽污血,化作无数血藤,缠绕住他双腿,要将之拖入血潭深处。
风使乙疯狂挣扎,双腿肌肉骤然膨胀爆发出沛然大力,同时块块表皮裂开,喷射出股股腐蚀毒烟,试图蚀毁血藤。
在风使丙眼中,室中央那扭曲雕像突然活了,展开无数肢体蠕动着向他迅然抓来。
风使丙怒吼着后背猛然裂开,爆射出数十根带着倒钩的惨白骨刺,如同暴雨般轰隆射向雕像。
在风使丁眼中,那死去的雷震岳竟然摇摇晃晃悬浮起来,并且带着一根长长血肠,几如飞头降一般狞笑着朝他扑来。
这风使丁眼瞳紧缩成针,慌张之下张口就喷出一股赤红火柱,恶狠狠烧向那突然复活畸变的雷震岳头颅。
而在最后那两个风使眼中,他们彼此则都变为了对方记忆里的某种梦魔。
或是曾经被他们折磨致死的正派武者,或是某种可怖的巫蛊虫。
这两人惊恐着嘶吼着,用尽己身所学各种技艺,疯狂攻向‘眼前的敌人”。
噗磺!噗磺!
撕啦!撕啦!
咔!咔!
啊!啊!啊!
骨爪撕裂皮肉、毒烟腐蚀五官、骨刺穿透躯体、火焰炙烤留香·
这座偌大室里,瞬间就变成了血肉横飞毒雾弥漫的修罗杀场。
惨叫怒吼声、骨骼碎裂声、血肉被腐蚀穿透的吡吡声,全数混杂一起。
配合着四面八方那越来越急促的诡异琴音,赫然构成了一首血腥乐曲。
“住手!快住手!这是幻术!”
阴无川又惊又怒,厉声咆哮。
他幽深的双瞳骤然亮起诡异红光,如同两盏探照灯扫视全场。
高深的修为与癌术司秘法,让阴无川勉强抵御住了这诡异音律的侵袭。
也让他看破了种种幻象后方的真实,看到了他的手下们,正在无比疯狂的互相残杀。
“快给我醒来!”
阴无川双手狂舞快速结印,口中突地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