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头泼皮懵了,随即彻底暴怒:
“操!!你他妈是真想找死啊!一个瞎子还带着个拖油瓶,狂你妈呢!
弟兄们,给老子刹了他,刹成肉泥喂狗,那小崽子也别放过!”
“杀!”
“砍死他!”
“皮给他扒喽!”
一群泼皮齐声怒吼,呛唧唧拔出腰间凶器,满脸狞的扑向张三弦,刀光斧影狼狠砍向他以及背上的小方正。
可就在那领头泼皮瞳仁贯血,操着厚背砍刀猛劈而下,劈至张三弦头顶上方仅仅三尺距离的刹那间—
铮!
一声清越冰冷,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剑鸣,骤然撕裂了十丈空气。
快。
无法形容的快!
没人看清剑是如何出的,只见着一道闪耀到极致的银线,仿佛从遥远山巅飞来的缥缈仙灵,雾然就照亮了阴沉的小镇。
噗噗l!
咔嘧咔嘧!
“呢啊啊!”
“啊啊啊我的骼膊!”
“啊啊我的腿啊!”
赤光冲天,血水喷溅。
一眨眼间,那冲在最前边儿的领头泼皮,高举的砍刀连同右臂,即被那道银线齐肩斩断。
断臂和刀飞上半空,血泉从肩膀断口狂喷而出,他脸上的狞笑也瞬间凝固,化为极致的痛苦与茫然,惨豪嘶吼着向后栽倒。
那道银线毫不停滞,如同死神镰刀在人群中划过。
第二个扑来的泼皮,头颅直接冲天飞起,脸在惊骇中扭曲,无头户体兀自前冲两步后,才无力扑倒。
第三个泼皮,则被银线拦腰斩断,上半身跌落在地,肠肠肚肚混着血水糊了一地,一时未死,
疯狂翻滚着凄厉哭豪。
第四个泼皮,持斧手臂连同半拉肩膀小半脑壳齐齐而断,他则晃着脑髓心肺尽皆毕露的喷血残躯,白眼乱翻跪地尖叫起来。
至于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则皆是咽喉处突现一点殷红,尔后迅速扩大直接血水从里面炸喷出来,象个人形喷泉般的哼都没哼一声就扑倒在地,全数气绝身亡。
仅仅一个照面,只是呼吸之间。
这七个凶神恶煞的泼皮,便如同被狂风扫过的麦秆般,齐刷刷倒了一地。
断臂、头颅、内脏、腰斩的尸体横七竖八,浓稠血水如小溪般在青石板路上肆意流淌,浓烈的腥臭味瞬间就蔓延了周围大片范围。
而最后仅剩的那个缩在人群后方,一眼看去顶多就十四五岁,手里着把生锈柴刀的少年泼皮。
此刻,则已然被眼前血腥景象,吓得魂飞魄散面无人色,甚至直接尿了裤子。
这少年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柴刀当螂掉在血泊里,对着张三弦的方向就疯狂磕头,
涕泪横流的哭求道:
“饶命!大侠饶命啊!别杀我,别杀我,我我从未杀过人也未打过人!也就是跟着他们混口饭吃,我我是干杂活伺候他们的,饶命啊大侠!”
张三弦已然走至少年面前,其手中长剑斜指少年头顶,一溜血珠顺着剑刃滑落而下,淋的少年满头满脸全是血水,可他却不敢抬手抹去,只是颤斗哭泣不停。
“你身上没有血腥气,亦没有半分凶戾,应是未做过多少恶事。”
张三弦的声音依旧淡漠,却少了几分先前的冰冷,“你,不适合当坏人。”
他手腕一振,剑身上的血珠便全数震飞,尔后其就将长剑无声插回盲杖当中复归原位。
“回家吧。”
张三弦拄着盲杖,淡淡说道,“回去给你爹你娘认个错,再学个手艺,今后-老老实实做人。”
说罢,就转身离去。
而那少年跪在血泊和户体间,则浑身颤斗带着哭腔,绝望地大喊道:“我-我早就没爹娘了!才有饭吃啊!呜鸣呜呜呜。”
张三弦的脚步,微不可察的顿了一刹。
可他没有回头,只是拄着盲杖,背着小方正,踩着粘稠血泊,一步一步走向棺材铺。
那棺材铺掌柜,此刻早已吓得瘫软在柜台后,面无人色两股战战。
张三弦走至柜台后,对着里面抖成一团的憨厚掌柜,声音平静道:
“数目变一变,七具薄棺即可。”
他顿了顿,补充道:“剩下的钱,给那小子吧。”
说完,张三弦不再停留,拄着盲杖背着孩子,在周围一道道从门缝窗隙后射来的惊恐目光注视下。
一步步走出这条被尸骸血水染红的街道,走向了镇外阴云密布风声鸣咽的荒野。
命如草芥,身似飘蓬,饥肠辗,饿眼昏昏,乱世洪流,随波沉浮,不随豺狼,便做饿孵,可悲,可叹矣。
青牛镇外,往东三十里,落魂坡这里的天色比青牛镇更暗,厚重铅云低低压在上空,狂风卷起尘土和零星枯叶,发出鸣咽声响。
突然,几片不知从何处飘来的黄黄纸钱,被阴风卷着打着旋,粘在了张三弦的黑靴上。
同时,周遭呼呼风声里,亦隐隐出现了阴阴沉沉的怪喝,以及类似甲胃上甲片互相摩擦碰撞的断续回响。
待张三弦迎着风,走到一块刻有‘落魂坡’仁字的石碑面前后,就发现前方地形陡然险恶起来。
目’之所及,尽是一条条乱石鳞帕的豌蜓坡道,如同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