铮!
一声清越剑鸣,撕裂了压抑的黑暗。
没有繁复招式,只有快到超越视觉极限的银光。
轰!
咔嘧咔!
噗噗l!
剑光所至,铁笼崩碎,血水四溅,头颅炸裂,脑浆横飞,人皮地毯亦被剑气绞成漫天碎屑。
那一道剑光如同银色闪电,在怪物潮中纵横穿梭,每一次穿梭流转,都带起一阵腥风血雨。
各种扭曲怪异的残肢碎体,如垃圾般不断爆散抛飞,飙射四面八方。
甚至周围那搏动起伏的暗红肉壁,都被激荡的剑光,生生割成了满地碎肉。
更离奇的是,这片街区所处时空,竟都肉眼可见的微微荡漾,不稳定了起来。
注意这一点的张三弦,当即环“顾”四周,深思低吟道,“时空都扭曲了?有蹊跷。”
暂且不提他的种种念头。
此刻破屋内的人群,却已然被眼前一幕,震惊到目定口呆如同石化。
他们愣愣看着平平无奇的张三弦,如砍瓜切菜般,肆意屠杀着这些让他们夜夜噩梦,恐惧到骨子里的怪物。
不禁—浑身颤栗了起来,兴奋崇拜到颤栗。
那无敌的姿态,那漠视一切恐怖的气度,深深烙印在了这群人绝望的心底。
“神————神仙吗?”
孩童忘记了哭泣,看着窗外呆呆问道“是的——是神仙。”中年汉子同样震撼到呆滞,可其呆懵的眼里,亦出现了久违的希望。
“有这位活神仙在———”他喃喃低语,“或许——我们真能逃出去呢。”
就在这时,在这些怪物全数灭亡之后,那片稀薄了许多的黑潮,就骤然凝缩成团。
变为了一颗大若屋宅不断旋转,不断吞吸周遭灰尘的漆黑旋涡。
“是那个东西!”
中年汉子惊叫道,“它能将人拉入地狱!”
说着,他就急急喊向张三弦:“大侠!大侠快些进来,那个黑球会把人吸进地狱的,它会飞过来抓你的,你快些进屋来,进到屋里它就抓不到你啦!”
“地狱?”
张三弦异‘看”向数十丈距外的那团黑色旋涡,“有意思,地狱里的怪物,应该拥有碎片吧方才杀了那么多怪物,可他却没有得到哪怕一枚碎片。
便好似杀的是空气一样,这令其颇为不爽。
然而那屋里的男人却说,这旋涡竟通往所谓的地狱“那可太好了。”
张三弦咧嘴一笑,“希望地狱里的怪物,能够给力一点吧。”
说罢,就全无畏惧的疾步驰向了那一颗黑色旋涡。
最终,在屋里众人急切的喊叫声下,他一步踏入黑涡,消失在了这座古城里。
而在张三弦消失之后,整座古城便猛的一震,那股一直萦绕不散的阴冷,以及令人室息的压力,亦都如潮水般迅速退去。
尔后,那街道上的血腥肉壁景象,也宛若幻影般突兀消散,一切都重回如初,这座古城,再度变回了原先破败而安静的模样。
“消—消失了?!”屋里的老妇人颤斗低语。
随即,他们便小心翼翼的走出破屋,看着眼前已然恢复正常,却依旧死寂冰冷的街道废墟,恍如隔世。
另外一边一一冰冷,抖动。
张三弦踏入旋涡后,就兀然出现在了一片无边无际的粘稠黑暗里。
这里没有天空与大地,更没有任何建筑与道路,只有无穷无尽的痛苦情绪,
以及成千上万形貌不明的扭曲影子,在这片痛苦汪洋里无止境的蠕动哀豪。
张三弦的心眼感知,在这里受到了极大压制和干扰,变得模糊而扭曲。
但他心如铁石,不为所动。
按照事象虚构给出的‘答案”,迈步循着那痛苦情绪最浓烈的‘路径”,在无垠黑暗里坚定前行。
而在行走间,竟有无数噩梦般的情绪洪流从四面飞袭而来,条然侵入了张三弦的精神领域。
被剥皮火烤的灼热痛楚、被抽干骨髓的冰冷痛楚、被棍棒搅动大脑的眩晕痛楚、被当做死猪肉遭受反复切割的撕裂痛楚——
种种足以让此世任何心智强硬如铁者,都瞬间崩溃的精神冲击,撞在张三弦的意识上,却如同海浪拍击礁石,只留下点点水汽碎沫。
终于,在这纯粹到近乎凝固的无垠黑暗中央之处,在一间遍布无数纤长钢针的针房当中,他‘
看’到了她。
那是一个被万千长针完全刺穿,死气沉沉蜷缩成团的小、‘东西”。
与其说是人,不如说是一团五官模糊勉强保持人形,布满疤痕和缝合线的扭曲肉块。
但张三弦仍能感觉出,这是一个少女。
这个少女,躯干上满是裂缝,缝中血肉与内脏早已干涸。
同时嵌在这具干枯肉体上的手脚四肢,亦严重畸形如同枯枝。
然而她的头颅却异常巨大,布满了各种坑洼破洞与金属植入物。
最后,那些深入这未知少女肉体的无数钢针,皆在无时无刻的向她输送某种阴冷能量。
这种能量—有点象地脉阴气,并且是万里冰原的地气,充斥着旷古与荒芜之意。
但细细感应起来,这地气能量又充满了邪恶,似乎被不知谁人刻意添加了什么黑暗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