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迷朦混沌中,那柄被张三弦命名为贝玄’的飞剑,正在以百万倍光速疾然飞驰着。
虽然通过黑壁,张三弦仅能瞅见剑外是无垠的迷朦,除此之外啥也没有。
但通过主控室内的星空沙盘立体投影,他亦能看见那代表着贝玄飞剑’的小小光点
正稳定朝那枚标注为幽蝶虫洞’的大光点,徐徐逼近着。
便在超光航行期间,张三弦出于好奇,突地就散开一丝真元,盈散为波扩展到了飞剑之外。
而他的这种真元运用方式,在广大的练气士群体里,亦有一个专用称呼波纹感知。
虽然此界修真者没有神识这种东西,因而无法进行超越视觉听觉等等感官极限的大范围探查。
但这种真元波纹感知,也能在某种意义上,达到类似的效果。
譬如现在,作为5级巅峰修真者的张三弦,便可扩散真元波纹,瞬间探查方圆亿万里范围内的一切真元反应。
无论对方的真元力有多弱或有多强,无论再怎么收敛,拥有第二与第三神魂的他,都能清淅探查到。
不过,这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即,这种真元波纹,只能也只会与其他练气土的真元进行共振,继而捕捉到对方的位置与强度信息。
因此,对干其他一切不具备真元的生灵,练气士就无法感应到分毫了。
所以,当距离足够遥远,或有大量物体遮挡,无法用视觉听觉看到听到周遭大范围状况时。
那些不具备真元的凡俗生命,在练气士的真元波纹感知下,便属于纯纯的隐形物体。
于是很多时候,哪怕一个修真者能一击摧毁脚下的星球。
他也听不见更看不见星球那一端的凡人,正隔着星球对自己竖中指骂娘。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此界的凡人在面对修真者时,亦不是没有任何反抗能力的。
只是这种反抗,仅存在于虚无缥缈的心理层面,与毫无意义的言语层面。
然而换个角度,从广大的修真者群体视角来看。
这却又代表着凡人,根本连入他们眼的资格都没有。
即,我不是看不起你,我是直接看不见你。
“除了真元,啥都感应不到。”
张三弦蹙着眉收回真元波纹,咧嘴吐槽道,“这丐版神识可真是——也就能在这方极端偏科世界里逞逞威了。”
时光荏苒,转眼即逝。
很快,大半时辰过去。
以百万倍光速疾驰的贝玄飞剑,亦终于跨越两百光年之距。
抵达了那幽蝶虫洞所在之处一片幅员亿万里的幽蓝色蝶状星云外。
鬼蓝鬼蓝的幽蝶星云深处,一艘名为掘进者号’的陈旧飞船,正在以亚光速疾然行驰着。
“哇!”
船舱内,一个一个皮肤呈淡紫色,顶着两根触角的异星孩子,整张脸几乎贴在舷窗上,指着窗外瑰丽星云大呼小叫道,“爸爸妈妈你们看!像颜料罐一样呢~”
“小声点,卡洛。”
一旁,与这异星孩童具备同样面容特征,但显然更加成熟一些的父亲,低声呵斥着他,同时还下意识的瞅了瞅四周。
在这片不算大的船舱里,赫然挤满了各种奇形怪状,却几乎都面带倦容的异星种族。
他们的祖先虽然来自不同星球,但如今的身份,却都是同一家星际矿业公司雇佣的矿工。
“快到虫洞了吧?”
一个有四条手臂的白色异星人对同伴嘟囔道,“唉~也不知晓这次的环境如何,要知道我的后代,以后可都要在那里待下去的。”
“朋友,很遗撼,你的向往或许实现不了啦~”
另一个长象类似大蛞蝓的异星人插嘴道,“我听说这次我们要前往的矿星,辐射量大到要一直穿防护服才能勉强支撑。”
“啊?!”
四手星人登时傻眼道,“那,那以后我的儿子孙子曾孙子,吃饭睡觉拉屎做恨——都得穿防护服穿辈子了?这,这可怎么办啊?!”
又一个长相类似奶龙的淡黄异星人撇嘴道,“能沦落到这艘船上的,哪个不是星际难民的后代,我们这样的人呐,能有个地儿苟活就不错啦,还想要求更多么。”
一个水母模样的异星人叹息道,“自我太祖爷爷那一辈起,就是个满宇宙挖矿的低贱矿工了。
如今——我也只希望我的后代,今后能够看到真正的天空,而不是象我一样,一辈子都只能待在矿产处理车间里。“
另一个棕色甜甜圈模样的异星人吐槽道,“祖星住的好好的,没招谁没惹谁,却让个偶然路过的修真者,给一炮轰成了死地,如今能活着挖矿就不错了。”
“这就是命,怪不了谁。”
“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下辈子再好好活吧。”
船舱内,弥漫着沉重的压抑与哀伤的叹息。
他们的命运,仿佛从很久很久以前,就已然注定。
要在陈旧的船舱,与危险的矿星间不断循环,直至耗尽一生。
便在这时,突然一阵呜呜呜的刺耳警报声,撕碎了船舱的沉闷。
霎时,浓郁的恐慌,如病毒般快速蔓延向整个船舱:
“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了?”
“是遇见星际海盗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