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空气安静得有些诡异。
秦雅的指尖僵在陈凡的太阳穴上,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她感觉自己的脸颊烫得能煎熟鸡蛋,偏偏那个罪魁祸首还闭着眼,一副理所当然的享受模样。
陈梦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自家哥哥和温柔的秦雅姐之间来回打转,震惊、好奇、八卦……种种情绪在她脸上交织成一幅精彩的表情包。
原来……哥哥和秦雅姐,是这种关系吗?
她悄悄地挪动屁股,凑到秦雅身边,压低了声音,用气声问道:“秦雅姐,我哥他……平时也这么不要脸吗?”
秦雅的身体猛地一颤,手上的力道没收住,重重地按了下去。
“嘶——谋杀亲夫啊!”陈凡夸张地叫了一声,睁开一只眼,“没吃饭吗?用力点!”
“你!”秦雅又羞又气,脸颊涨得通红,却找不到话来反驳。
陈梦在一旁看得直乐,刚刚的恐惧和悲伤,被眼前这荒唐的一幕冲淡了不少。她学着陈凡的语气,有样学样地指挥起来:“秦雅姐,你别怕,我哥皮糙肉厚的,你使劲按!对,就是那儿,他以前总说那里酸!”
有了陈梦的“助纣为虐”,秦雅彻底破罐子破摔了。她一咬牙,手上加了三分力道,把对这个无赖家伙的羞愤,全都倾注在了指尖上。
没想到,陈凡反而发出了一声舒服的喟叹。
“对对对,就是这个力道,舒服……”
秦雅:“……”
她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满心的郁气无处发泄,只能认命地当起了这个魔王的专属按摩师。
就在客厅里的气氛逐渐变得温馨而暧昧时,别墅的大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了。
苏云裳一身黑色风衣,踩着高跟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色冷峻,气息内敛的凌霜。
她一进门,就看到了沙发上那不堪入目的一幕——陈凡四仰八叉地枕在秦雅腿上,秦雅红着脸在给他按摩,旁边还有一个小丫头在兴致勃勃地观摩。
好一幅“兄友妹恭,其乐融融”的画面。
苏云裳的脚步顿了顿,环抱着双臂,倚在门框上,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
“哟,我们的陈大英雄,刚杀穿了江北,就回来享受帝王待遇了?”她的声音不大,却象一把淬了冰的刀子,瞬间刺破了客厅里的暖色调,“这服务挺周到啊,不知道时薪多少?我看看苏氏集团的财务报表,能不能把你也列为公司的固定资产。”
秦雅如同受惊的兔子,闪电般地缩回了手。
陈凡却象是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依旧懒洋洋地躺着,连眼睛都没睁。
“苏总说笑了,我这可是给受惊员工的特殊福利,属于工伤抚恤的一部分。”他咂了咂嘴,“你要是也想体验一下,得另外加钱。看在咱们的合作关系上,给你打个八折。”
“你倒是想得美。”苏云裳白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走到他对面,将一份文档和一个平板计算机,“啪”的一声,扔在了茶几上。
“这是今晚的帐单,你过目一下。”
陈凡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了起来,离开了那个温暖柔软的腿枕,心里还有些惋惜。
他拿起平板计算机,划拉了几下。
“苏氏安保部紧急出动精英一百二十人,特种灵能武器弹药消耗三千七百万。”
“调用‘天眼’系统,锁定全城目标,信息处理及加密费用一千二百万。”
“善后‘清洁队’出动费用,精神损失费,封口费,公关危机处理费用……总计八千六百万。”
“以上为现金部分。”苏云裳端起秦雅刚刚倒好的水,喝了一口,慢条斯理地补充道,“另外,为了配合你的行动,龙魂那边封锁了全城交通,我欠了宋卫国三个人情。这个人情债,怎么算,你自己看着办吧。”
陈凡看着那一长串的零,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他一把将平板拍在桌上,义正辞严地控诉:“苏云裳!你这是敲诈!是勒索!我拼死拼活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保护你的庄园,你的员工!你不给我发个一吨重的奖章就算了,还找我要钱?有没有天理了!”
“亲兄弟还明算帐。”苏云裳不为所动,“公司是公司,私人是私人。你杀人是你自己的事,公司没有义务为你个人的暴力行为买单。这笔钱,会从你未来的分红里,一分不少地扣除。”
“我……”陈凡一口气堵在胸口,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个女人,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
一旁的陈梦看得目定口呆。
原来,哥哥在外面,是这么过日子的吗?看起来威风八面,结果打完架还要自己赔钱?
她忽然觉得,这个平时高冷得象女王一样的云裳姐,好象也没那么可怕了。
凌霜自始至终没有说话,她走到角落,抽出长剑,用一块丝绸,一丝不苟地擦拭着剑身。仿佛外界的一切纷扰,都与她无关。
闹也闹完了,帐也算完了,该谈正事了。
“江北的‘老鼠’,已经清理干净了。”苏-云裳的神色严肃了起来,“但风家不会善罢甘休,‘千里追魂令’依旧有效。今晚的杀戮,只会让他们更疯狂,也让那些躲在更深处的家伙,更谨慎。”
“我知道。”陈凡收起了嬉皮笑脸,“杀鸡儆猴,总得有只鸡。我只是没想到,这群鸡这么不经杀。”
他的目光,转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