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往哪儿逃?
这个念头,只是在樊德彪和胡四娘的脑海中一闪,就被彻底掐灭了。
现在的南江市,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刑侦支队、治安管理支队、特警支队、交通支队全部联动,甚至联防队员和社区工作人员也都接到了协查通知,全城主要路口设卡,对来往车辆和行人进行严密盘查,空气中都弥漫着紧张的气氛。
越是看到这般阵势,胡四娘的眼神就越是惶恐和坚定。
这年头,谁也靠不住。
他们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按照之前商量好的办。
樊德彪重重点头,最后一丝犹豫也烟消云散。
两人互望一眼,当即将其他人都召集过来,没有威逼利诱,只是将眼前的严峻形势跟他们说了说。
于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整整十几个人,在樊德彪和胡四娘的带领下,排队走进了市公安局大厅。
至于阎东?
他现在躺在医院中养伤,有警察盯着,逃是逃不掉的。
“自首!”
“警察同志,我们是来自首的!”
“我们是来交代昨晚殴打李青生的事情的!”
一个个低头弯腰,态度诚恳无比。
袁娟眼神冷峻,看着这些人都被戴上手铐,押往审讯室,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没有任何停留。
她立即带着李青生前往市第一人民医院,进行更全面的检查和伤情鉴定。
钱鸿远也没想到这些人来得这么快、这么齐,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但表面工作必须做足。他亲自坐镇,指挥刑警分开突击审讯,防止串供。
“姓名?”
“胡彩凤(胡四娘)。”
“性别?”
“女。”
“年龄?”
“三十一。”
“……”
问什么,答什么。
当问及作案动机时,她的回答得更是天衣无缝:“警察同志,我们打李青生,纯粹是私人恩怨,气不过!”
前段时间,胡四娘去碧海云天玩儿,点了李青生陪酒。结果,李青生收了小费却耍滑头,说什么戴面具玩更刺激……结果他自己溜了,换了一个叫陈广明的服务生进来,害得她和樊德彪在拘留所中,蹲了五天。
这事儿太憋屈了!
樊德彪和胡四娘越想越咽不下这口恶气,就想着找到李青生,狠狠教训他一顿,出出气。
如何开车围堵,如何追进死胡同,如何殴打,阎东如何拔刀……
所有细节,都一五一十地交代了。
每个人都是分开审讯的,绝对没有任何串供和弄虚作假的可能。
审讯最后,胡四娘还提出了一个请求:“警察同志,我们知道错了,真的只是一时冲动。我们愿意赔偿李青生的一切损失,多少钱都行!我们想当面跟他道歉,恳求他的谅解,希望政府能给我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钱鸿远看着笔录,心中明镜似的,表面上却不动声色:“行,你们的态度我会向上反映,也会把你们的意愿转达给受害者,但是他愿不愿意谅解,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谢谢钱副局长!谢谢!”
忙碌了整整一夜。
一份份讯问笔录,摆在了钱鸿远的办公桌上。
他仔细翻阅,确认所有口供都指向个人泄愤,没有任何漏洞牵扯到黄正泰,这才暗暗抹了把汗,将整理好的材料送到了郭进手中。
郭进翻看了一下,眼神锐利:“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他们能不能是受人指使的?”
“郭秘书放心,我们一定会继续深挖细查,绝不放过任何疑点!目前所有人的口供都高度一致,看来确实是积怨引发的冲突。”
“好,我知道了。”郭进盯着他看了几秒,淡淡道:“你们依法处理吧!”
“是!是!一定依法从严处理!”
钱鸿远挺直腰杆,一直将郭进送走。
回到办公室,他立刻关上房门,第一时间拨通了黄正泰的电话,低声道:“黄老板,暂时过去了,口供都做扎实了,全是他们自己扛下来的。”
电话那头的黄正泰,长出了一口气。
不过,想要让李青生不再追究下去,还是得尽快封堵住他的嘴巴,拿到谅解书才行。
黄正泰眼神阴鹫,这事儿就交给他好了。
李青生的伤势严重吗?
不得不说。
他从小在山野田间摸爬滚打、与人打架斗殴练就的体魄,确实极其抗揍。看着,他鼻青脸肿、浑身是伤挺吓人,但是经过全面检查,基本都是皮外伤和软组织挫伤,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袁娟,算是松了口气。
这一次,所有的检查和伤情鉴定都严格按照程序进行,该是什么伤势就是什么伤势,没有任何弄虚作假。
因为李青生很清楚,他的对手是黄正泰和陈宫,那可是一个能找任何破绽的人!
最终的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了:轻度颅脑损伤,全身多处软组织撕裂伤,综合评定为轻伤二级。
这个结果,恰到好处!
一旦构成轻伤二级,打人者的行为就不再是普通的治安案件,而是涉嫌故意伤害罪,属于刑事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