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这是一场梦,怕这是我偷来的色彩,随时都会消失。”
“但我在这里。”你静静地坐着,“我会是你画布上永远不消失的颜色。”
倏忽间,雾岛囚的笔顿住了。
“是吗……”
“是的。”你说,“即使是黑白,也是存在的颜色。”
你听到教室里传来很轻的鼻息,你没有戳穿那个爱哭少年的伪装,继续端坐着,做他空白画板中唯一的模特。
你一连给他当了两天的模特,终于在第三天放学时,画作完成了。
终于好了……你痛苦地活动着腰身,做模特还真是累,不仅要表情管理,还得维持一个姿势不能动。
虽然雾岛囚说你稍微放松一些也没关系,但毕竟是自己的肖像,你是不愿意将自己的丑态被画出来的。
“啊……既然结束了,可以让我看看吗?”
你撑着懒腰朝雾岛囚走去,然而雾岛囚却一脸慌乱地把画架一拉:“现在还不能看,我还得细化一下。”
喔,真是小气鬼。你默默腹诽。
虽然他拉的很快,但你刚才还是瞄到一眼——画中的你笑容温柔,光影和构图处理的极其完美,跟他平时的画风截然不同。
还是很满意的,起码脸不丑。你暗暗地想,然后回到椅子上喝水休息。
雾岛囚收拾着画具,你从包里翻出两盒牛奶打算给他一盒——你记得他很喜欢这个牌子的牛奶,这几天每天都会给他带一盒。
“雾岛,给……诶?”牛奶刚递过去,你无意间瞥到他画板下方夹着几张废弃的草稿,“这是……我?”
草稿上画着你。但不同画板上微笑的你,那些草稿上的你表情各异,有茫然、惊恐,甚至流泪的样子。
笔触狂乱,你几乎能感受到那些藏于笔触中压抑的激情。
注意到你的视线,雾岛囚扯下那几页草稿解释道:“这些都是练习的废搞。因为我没怎么画过肖像,怕画不好学姐的神韵,所以私下擅自练习了。”
是这样吗。你姑且也能理解,毕竟你是个女孩子,如果说脸画的很丑,你自然会不太乐意。
可那些草稿给你的感觉很糟糕。
不过雾岛囚的认真却让你觉得他很可爱。
“真是负责呢。”应该是错觉吧。
等雾岛囚整理完一切,窗外已然黯淡下来。
不知是不是触景生情,你开始有些忧心忡忡,咬着牛奶的吸管低声道:“距离学园祭还有一周时间,你提交的报名表有消息了吗?”
雾岛囚提交了学园祭画展的报名表,但可能是因为白色阶级和五十岚的关系,回答一直杳无音信。
“没有。”
果然呢。你叹了口气。
如果一直得不到回复,你和雾岛囚的调查计划就会止步不前。
毕竟白色在学校里连自由通行都做不到,如果是其他颜色,起码调查都会方便一些。
你低声呢喃:“如果能想办法把你的名字偷偷加进名单里就好了。”
雾岛囚放下牛奶盒,默了片刻,像是下了某种决心,走到你的身边。
“那我潜入进去好了。”他低声说,“学园祭的文档全部都放在学生会,我上次提交报名表的时候去的就是学生会。”
“那怎么能行,最起码让我来!”你立刻拒绝他,“你万一被发现了,名额直接就会被取消。况且明天就是周末,我一个人翻墙进来也没关系。”
“听我说。”雾岛囚难得强势了起来,蹲在你的身前直视你,“我和你不一样,我一直被欺负,习惯了观察所有人的习惯保护自己,所以清楚早间奏的全部动向。”
“我有时也会在周末偷溜进来画画,原因……你应该也能想到。我知道学校有哪些小道,也知道早间奏有时会来学校处理文件。所以我去是最合适的。”
“不行。”你一口回绝,“必须带我一起!”
“学姐……”
“我不是为了你,我是为了我自己。”你紧抓他的衣袖,目光凌厉,“学生会里放有学生档案,我不知道是不是全部学生的,但这也许是一次机会。”
你记得,早间奏曾拿出过你的学生档案。
你在所有学生里属于特殊的,如果学生会会单独存放特殊学生的档案,那么极大可能你能找到黑色级别学生的档案。
兴许,你能从中找到有关自己的秘密,和有关这个学校阶级的事情。
听了你的话,雾岛囚终于不再开口,只得犹豫地点头。
“好。”你摸了摸他的头,“那么,周日见。”
“嗯。”雾岛囚抿唇,“那我提前去踩一下点。”
你与雾岛囚分别在美术室,远远目送他离去后,你回到美术室打算拿包离开。
刚拿起包,你的余光便瞧见了一个反着光的物什。
一把陌生的小钥匙。
是雾岛囚掉的吧。你身上除了家门钥匙并没有携带别的小钥匙。
雾岛囚似乎已经走远,你捡起钥匙,打算代为保管。
明天见面时再给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