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侍女应声推门而入,垂首恭敬地站立。
弗林公爵挥舞着粗壮的手臂,语速飞快地命令:“去!让厨房立刻准备食物!我要庆祝!!”
“是,公爵大人。”
侍女低声应下,快步退出去安排。
没过多久,丰盛的餐点如同流水般被送入房内。
餐桌上很快摆满了令人眼花缭乱的食物,浓郁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
弗林的目光最先锁定的,是侍女小心翼翼端上来的一只造型别致的琉璃瓶。
瓶身呈现出渐变的瑰丽色彩,里面盛满了晶莹剔透的液体,浸泡着各种新鲜的水果切片和冰块,看上去清凉又诱人。
这是最近厨房新研究的特调果酒,是他这几天的心头好。
弗林迫不及待地抓起酒瓶,为自己倒了满满一大杯。
他先是贪婪地嗅了嗅,一股混合了蜂蜜、浆果和某种难以言喻的异香的甜美气息钻入鼻腔,令人心旷神怡。
“唔!好!”
他满足地咂咂嘴,肥胖的脸上露出陶醉的神情。
这酒口感极佳,入口是水果的清甜和蜂蜜的醇厚,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种极致的顺滑感和愉悦,让人忍不住想一口接一口地豪饮。
弗林公爵一手抓着油滋滋的烤肋排大口撕咬,另一只手则几乎没放下过酒杯。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在脑海里畅想着圣女和皇子驾临后的美好前景。
想到得意处,他便忍不住哈哈大笑,然后举起酒杯猛灌几口那果酒。
一杯接着一杯,琉璃瓶中的液体迅速下降。
果酒用的是极高浓度的伏特加作为基酒,加入了大量的冰块、新鲜水果和蜂蜜进行调和。
高超的调配技巧完美地掩盖了烈酒的本质,使得它入口极其顺滑甜美,但酒精含量却高得惊人。
弗林公爵的醉意上来得又快又猛。
起初他只是觉得浑身发热,兴致高昂。
渐渐地,他的话语开始含糊不清,眼神也变得迷离。
他挥舞着吃剩的骨头,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高声发表着“胜利宣言”,咒骂着瓦伦西和庇厄莉希,然后又咯咯傻笑。
“等着……等着…是我的……”
“砰”的一声闷响,他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残余的酒液浸湿了一小片。
而他本人,则脑袋一歪,肥胖的身躯瘫软在宽大的扶手椅中,发出了响亮的鼾声,脸上还挂着心满意足又痴傻的笑容,彻底醉得不省人事。
当弗林公爵那响亮的、带着酒气与满足感的鼾声,如同破风箱般在奢华的书房里规律响起时。
房间一角的阴影,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轻轻拨动,泛起细微的涟漪。
空气似乎凝滞了一瞬,连壁炉中跳跃的火焰都诡异地矮了下去,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压力所慑服。
紧接着,一道纤细的身影从阴影中悄然步出,仿佛她本就是阴影的一部分。
绮栗栗站在瘫软如泥的弗林公爵面前,她一手捏着鼻子,一手扇着空气,看着弗林那张因醉酒而涨红的脸嘴角还挂着油渍和痴笑,觉得好恶心。
视线扫过狼藉的餐桌。
那只精美的琉璃瓶已经见底,旁边是啃得七零八落的烤肋排、凝结着油光的肉汁、以及各种高糖分的精致点心残骸。
这些,都是她最近为弗林公爵准备的日常的“标配”。
“天天这样高油、高盐、高糖,毫无节制地摄入,加上长期熬夜,还有这毫无底线的酗酒,加上那么多糟糕的消息……”
绮栗栗歪了歪头,眼神里透出几分真实的困惑和不可思议:
“按理说,这副早已被酒色掏空的身体,早该被气的中风倒地,或者来个急性心梗、高血压爆血管什么的,直接一了百了。怎么偏偏就……如此耐活呢?”
她的目光重新落回弗林公爵那张毫无防备的脸上,那因熟睡而松弛的肌肉,更显得他臃肿而愚蠢。
绮栗栗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讽刺意味的弧度。:“难道真应了那句,祸害遗千年?”
她摇了摇头,驱散了这些无谓的猜想。
现实是,这个“祸害”而且活蹦乱跳……
至少在醉倒之前是活蹦乱跳的。
“算了,”
绮栗栗退后了两步。
“既然自然规律和坏习惯都暂时奈何不了,那就只能由我亲自来,帮这位公爵大人‘稍微’调整一下健康状况了。”
她轻声低语,像是说给昏迷的弗林听:“还有些关键的戏码,需要‘主角’活着,配合演一演呢,你必须得重病一下。”
话音落下,绮栗栗缓缓抬起双手。
她的手指纤细白皙,此刻却开始散发出一种肉眼难以察觉的微光,周围的空气似乎也随之变得肃寒起来。
可以看到,弗林公爵脖颈处的皮肤上,渐渐起了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
他即使在醉梦中,似乎也本能地感受到了这股不寻常的凉意。
庞大的身躯无意识地哆嗦了一下,含糊地咕哝了一句谁也听不清的梦话,试图蜷缩起来,但沉重的醉意和肥胖的身体让他只是徒劳地动了动。
时间一点点流逝。
书房里,壁炉的火也被寒风吹熄了。
弗林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