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声和爆炸声的来源是一处依托废弃地铁站入口修建的小型据点。简陋的工事由沙袋、锈蚀的车辆残骸和金属板构成，此刻正被密集的火力压制着。攻击方是七八个穿着杂乱、但装备精良的暴徒，他们使用的能量武器明显经过非法改造，威力巨大但极不稳定，流弹不时在废墟间炸开，激起漫天尘土。这些人动作粗暴，配合却有种残忍的效率，正是少女口中的“秃鹫”掠夺团。
据点的防守者人数较少，只有三四人，依靠地形顽强抵抗。为首的是个头发花白、叼着金属烟斗的老者，他使用的是一把老式但保养得极好的电磁步枪，枪法精准，每每能在关键时刻逼退“秃鹫”的冲锋。但敌我力量悬殊，据点的工事已经多处破损，眼看就要被攻破。
少女看到这一幕，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低吼一声就要冲过去拼命。凌浩却一把拉住了她。
“别急，正面冲过去是靶子。”
凌浩的目光快速扫过战场。“秃鹫”们的注意力完全被据点吸引，侧翼和后方相对空虚。他指了指侧面一栋半塌的商铺楼，“从那边绕过去，你吸引左边火力，我解决右边的。”
少女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凌浩的战术意图。她没有丝毫犹豫，点了点头，娇小的身影如同狸猫般悄无声息地潜入阴影，向左侧迂回。
凌浩则如同鬼魅，沿着断墙快速移动，目标是“秃鹫”团伙右翼两个正在用重火力压制据点的枪手。他没有急于动用“熔炉”之力，而是如同最顶尖的潜行者，将自身气息与环境的破败、混乱完美融合，直到逼近至数米之内，对方仍毫无察觉。
下一刻，凌浩动了。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左手如铁钳般扣住一名枪手的脖颈，轻微一错，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那枪手软软倒下。右手同时挥出，一记手刀精准砍在另一名枪手后颈，将其瞬间击晕。整个过程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无声无息。
右翼火力的突然消失，立刻引起了“秃鹫”头目的注意。他刚转过头，就看到左侧也响起了枪声——少女利用地形，用她那把改造手枪精准地点射，虽然威力不大，却成功吸引了左侧敌人的注意力，造成了短暂的混乱。
“妈的！有埋伏！”头目怒吼，调转枪口。
就在这瞬息万变的战机中，据点内的老者——“老烟斗”抓住了机会，厉声喝道：“打！”
残余的防守者奋力反击，电磁步枪和几把能量手枪同时开火，将正面暴露的“秃鹫”成员压制住。
凌浩没有停歇，身影如风，直接切入混乱的战团中心。他依旧没有使用显眼的能量攻击，而是将“熔炉”之力蕴含在拳脚之中。他的动作简洁、高效，每一击都直奔要害，或是卸掉关节，或是击碎武器，所过之处，“秃鹫”成员如同被收割的麦子般倒下，竟无一人是他一合之敌。这种纯粹的、碾压式的格斗技巧，配合着对战场节奏精准的把握，展现出的是一种远超普通能力者的战斗素养。
少女也从侧翼杀出，她的枪法刁钻狠辣，专打手脚等非致命但能让人失去战斗力的部位，与凌浩形成了完美的配合。
前后夹击，首领被瞬间压制，短短几分钟内，不可一世的“秃鹫”掠夺团便彻底崩溃，除了少数几个见机得快仓皇逃窜外，其余人非死即伤，躺了一地。
战斗结束得突然而彻底。
老烟斗带着幸存的同伴，警惕地走出掩体，看着满地的狼藉和站在中央、气息平稳的凌浩，以及从侧面走来的少女，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感激。
“小影？是你？这位是……”老烟斗取下烟斗，声音沙哑地问道。
被称为小影的少女摘下面具，露出一张虽然沾满污渍却眉眼清秀、带着几分倔强的脸庞。她看向凌浩，眼神复杂：“他……算是路过帮忙的。叫凌浩。”
凌浩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他的目光扫过老烟斗和他的同伴，这些人虽然衣衫褴褛，但眼神中有一种在废墟中磨砺出的坚韧，与“秃鹫”那种纯粹的暴戾不同。
“多谢兄弟出手相助！”老烟斗抱了抱拳，这是旧时代江湖的礼节，在废墟中某些圈子里依然流行。“要不是你，我们这把老骨头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了。快，里面请，虽然简陋，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
凌浩没有推辞，跟着老烟斗和小影进入了地铁站下方的据点。里面比想象中宽敞，用隔板分出了几个区域，点着昏暗的应急灯，空气流通不畅，混杂着烟味、机油味和食物的味道。一些妇孺躲在角落，紧张地看着进来的陌生人。
“让您见笑了，这鬼地方，能活下来就不容易。”老烟斗递给凌浩一个还算干净的水壶，“兄弟身手了得，不像是普通拾荒的。外面来的？”
凌浩接过水壶，没有喝，只是握在手里。“算是。找些东西，也找些答案。”他顿了顿，直接切入主题，“听说市中心那边，有奇怪的信号？”
老烟斗和小影对视一眼，脸色都凝重起来。小影接口道：“你也对那里感兴趣？我刚才说了，那是禁区。”
老烟斗叹了口气，点燃了烟斗，幽幽道：“那不是人能去的地方。信号……确实有，断断续续，有时候像杂音，有时候又像……某种规律的广播。但没人敢靠近信号源。靠近那边的人，要么消失，要么回来后就变得疯疯癫癫，胡言乱语，说什么‘巨人低语’、‘血肉归源’之类的疯话。”
巨人低语！血肉归源！凌浩心中一震，这与他从地底聚合体记忆中得到的信息隐隐对应！
“有没有人……从里面带出过什么特别的东西？”凌浩追问，“或者，有没有穿着白袍的人在那附近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