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病房,每一步都像踩在自己的心尖上,却没有回头。
病房里,叶子望着他消失的背影,终于忍不住捂住嘴,失声痛哭。
消毒水的味道里,那缕熟悉的檀香仿佛还萦绕在鼻尖,却再也抓不住了。
有些爱,注定只能深埋心底,变成彼此生命里最温暖也最疼痛的光。
而她能做的,或许只有带着这份惦念,好好走下去,不辜负他的成全,也不辜负自己肩上的责任。
门板合上的刹那,李正严的膝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重重磕在走廊的地砖上,发出“砰”的闷响。
他眼前一黑,头抵着冰凉的地面,鼻腔里瞬间涌上铁锈般的腥气——那是强忍了太久的疲惫,终于在关上门的瞬间决堤。
“李市!”
张文轩的惊呼声近在咫尺,他扑过来想扶,却被李正严抬手按住。
他想说“没事”,喉咙里却像堵着棉絮,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病房里的叶子听见那声巨响,心脏猛地一缩。
她甚至没看清手上的针头是怎么被扯掉的,只觉得手臂一阵刺痛,坐起身子就要下床。
刚下床还没有迈出一步,双腿就软得像面条,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手肘磕在床脚,疼得她眼前发黑。
庄子恒听到“嘭”的一声,第一时间也是奔向病房外,拉开门的瞬间,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景象:门外,李正严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门内,叶子趴在地上,手臂上的输液管还在滴答着药水,脸色白得像纸。
张文轩扑过来扶他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病房门被推开——叶子摔在地上,脸色比刚才更白,那双刚有了神采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眼底的惊痛像针一样扎过来。
“叶子!”
他猛地想撑起身,却被浑身的脱力按回原地,指节抠着冰凉的地面,青筋暴起。
庄子恒刚要抱起叶子,却见她的目光直勾勾落在李正严的手腕上——那里的佛珠滑到小臂,露出一道浅粉色的疤,是上次割腕留下的印记。
“正严哥……”
叶子的声音发飘,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眼泪毫无预兆地涌出来,视线瞬间被水雾糊住。
那道疤像烧红的烙铁,烫得她心口痉挛,所有的理智、责任、牵绊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她挣扎着想去够他,身体却软得像棉花,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子!”
李正严目眦欲裂,不知从哪里涌上来的力气,竟用手撑着墙站起了半截,却又重重摔回地上,额头磕在墙角,发出沉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