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达他平常住的大平层,他打开房门,进入客厅,盯着空荡荡的客厅,指尖的u盘硌得掌心生疼,律师那句“没有再见面的必要了”,像针一样扎在他心上。
他重复着“没必要”三个字,忽然低低地笑了,笑声里裹着化不开的苦涩。
是呀,没必要了。是他亲手掐灭了那束奔向他的光,是他用最刻薄的话碾碎了她的真心,现在又凭什么腆着脸去找她?
他想起那个夜晚,叶子最后看他的眼神,此刻在脑海里不断的放大,没有恨,没有爱,甚至没有一丝波澜。
就像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那种彻底的、无波澜的释怀,比任何歇斯底里的指责都让他心慌,让他明白,自己是真的把她推远了,推到了再也够不到的地方。
他不知想到什么,几乎是踉跄着冲进书房,把u盘插进电脑。
视频点开的瞬间,视频里,他皱着眉,嘴角挂着险恶的讥讽,用最伤人的话将她的真心踩在脚下。
孟宴臣猛地别开眼,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他才看清自己那晚的嘴脸,多么丑陋,多么懦弱。
他辜负了叶子的情谊,辜负了她眼里纯粹的爱意,更辜负了自己心底早已悄然生根的痕迹。
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个小心翼翼爱着他的女孩,早已在他心上刻下了浓重的印记。
又看到叶子在他的刺激之下,她撕扯着自己的衣服,眼眶通红,脸上满是崩溃,可那双眼睛里,没有半分要纠缠他的意思,只有真心被碾碎的绝望。
孟宴臣的声音骤然卡壳,喉结剧烈滚动,眼底的红血丝愈发浓重。
“我以为……我以为她是在演戏,是想赖上我。”
他喃喃自语,声音抖得不成样子。那晚他满脑子都是父母的警告、对失控的恐惧,还有对自身情绪的迁怒,竟完全没看清她眼里的破碎。
那不是纠缠,是自毁,是想让他看清,他的话、他的态度,把她伤得有多深。
“再也不见面了吗?”
他低声问自己,语气里满是茫然。再见面又能如何?
说一句“对不起”,就乞求她原谅吗?
他对她伤害已经造成,那三个字何其苍白无力,又何其自私。
可他还是想去试试。不是奢望被原谅,只是想让她知道,他看清了自己的错,看清了她的委屈。
哪怕只能远远看她一眼,哪怕她依旧视他为陌路,他也想为自己亲手犯下的错,做最后一点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