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长的诗词。
裴韫看着思考中的陆玄,心中有些担心,同时内疚不已。
自己连累明微兄如此……
若是就此丢了仕途,那自己真是死不足惜。
“还没想好吗?该不会是在拖时间吧?”
李元吉有些恼怒地阴阳了一句。
陆玄瞥了他一眼,心中翻白眼,催催催,就知道催。
面上则是笑眼盈盈:“既然修平兄如此急切,玄也不能落了下乘,且听此诗词。”
“新丰美酒斗十千,咸阳游侠多少年。相逢意气为君饮,系马高楼垂柳边。出身仕汉羽林郎,初随骠骑战渔阳。孰不知向边庭苦,纵死犹闻侠骨香。”
陆玄吟罢,满堂陷入死寂。
他则是端起桌上的葡萄酒,一饮而尽。
说的有点多,口渴。
“恩?诸位为何一言不发?难道是玄这首诗词,难入诸位之耳?”
放下酒盏,扫过一张张或震惊、或迷茫、或痴迷的脸。
他有些疑惑,不应该啊。
这虽然是王维《少年行》的前两首拼合而成。
但意境连贯,气韵相通,不至于这样吧……
《少年行》一共四首。
是可以拼合的,每一首单独拿出来是七绝。
拼合起来就是汉乐府诗词巅峰之一。
就在陆玄心念流转之际。
啪嗒。
一声轻响,打破了凝滞的寂静。
一位宾客手中的酒盏滚落在地,琥珀色酒液汩汩流淌,浸湿了他华贵的衣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
只见他面露苦涩,声音中带着一丝沙哑,长叹一声:“此诗皓月当空,吾等萤火,岂有资格评点?”
陆玄挑眉,不会给人干道心崩碎了吧?
这一声叹息,如同冰水泼入滚油,瞬间炸开了锅!
“是极!是极!”
一旁的人猛拍桌案,满面红光。
“若某说,大概只能高呼一声,彩!除此,别无他词……”
“彩彩彩!却无其他之言!”
“盛名之下无虚士,果真如此,太子殿下欣赏,裴公盛赞,果有其道理。”
满堂的死寂,此刻已化为由衷的喝彩与沸腾的议论。
裴韫眼前一亮,诧异的看着陆玄。
他心中暗赞,此诗格式精妙,以“新丰美酒”起笔,起承转合间毫无斧凿痕迹,宛若天成。
平仄相协,句句对仗工整,读来朗朗上口。
真没想到,明微兄竟有如此文采!
“明微兄,真乃大才。”
裴韫对着陆玄躬敬行礼。
“不敢,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仅此而已。”
陆玄轻声说着,看向裴律师问道:“此诗如何?可入元范兄之耳?”
如何?
入我之耳?
裴律师听到陆玄的话,面白如纸,嘴唇微微颤动,眼中满是迷罔之色。
他万万没想到,陆玄此人,竟真能作出这般诗词。
这诗,便如一幅精工画屏,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开篇四句,写少年欢聚,纵情畅饮,这分明是防着他们再以“不扣题”来攻讦!
首句以“新丰美酒”起兴,极言其珍。
裴律师心头一刺,新丰……鸿门宴。
这是借助汉朝之典故来讽刺他们!
游侠,应该是“闾里之侠”游侠列传》。
“多少年”三字,更是提纲挈领,统摄全篇。
少年豪情、慷慨意气便扑面而来,将他方才的话语衬得如此狭隘。
后两句,写的是侠少重友情厚交谊的作风。
系马高楼垂柳边。
以酒宴开端,以景色结尾。
这是将酒比作为一面镜子,映照出陆玄的率真坦荡,同时也映照出他裴律师狭窄心胸的丑态!
再后边四句,意境再开。
侠少们从长安繁华地,奔赴塞外苦寒境。
仕汉、骠骑、五单于、汉家君臣,句句用典,以汉喻今。
那少年意气,报国之志,几乎是铺面而来。
这陆玄分明是自陈心迹。
即便出身寒微,亦甘愿远赴边陲,为一戍卒,视死如归!
与此同时,几句更象一记无声的耳光,狠狠掴在他脸上!
讽刺他这等贵胄之后,只知安享富贵,全无报国之志!
好……好极,真是好极了!!!
裴律师胸中气血翻涌,一股郁结之气堵在喉头。
他恨得几乎要将后槽牙咬碎,指甲深深掐入掌心,可他搜肠刮肚,竟寻不出半句能够驳斥的理由。
这诗,字字珠玑,气象万千。
纵然有万般不甘,千种不愿,却不得不承认。
此诗,写得确实是好!
输得彻底……怪不得魏公如此看重他。
不如啊……
“好……极!”
裴律师咬着牙吐出两个字。
一旁的李元吉自然也能听出这诗的好坏。
他与裴律师不同。
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