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到了殿下心绪不佳,不敢率先开口。
算了,那就让老夫来吧。
“殿下,最近东宫内的钱粮消耗有些大。”
王圭缓缓开口,挑起了话头:“臣怀疑,是东宫内有人贪墨,还请殿下明鉴。”
陆玄静静听着,看来王圭已经将事情如实禀告李建成了。
接下来就是自己表忠心的时刻了。
李建成有些感激地看了一眼王圭,接过话来:“哦?有此事?”
“自然是有的!”
魏征冷不丁的怼了一句。
王圭翻了个白眼,这还让人怎么说?
哪有这样不给面子的!
李建成面皮有些抽动,心中有些恼火,但却忍住了。
场面又尬住了。
别搞,这样下去得猴年马月才能将这件事说完?
陆玄有些无语,他总不能直接揭穿李建成和王圭,别演了。
咱直接说事就完了吧?
那不是将李建成的面子给按在地上摩擦?
没好处的……
片刻,李建成深吸一口气,继续开口:“恩,孤也知道此事,正为此事而头疼,卿可有办法?”
看了看陆玄。
陆玄微微点头,终于到肉戏了。
接下来就简单了。
“启禀殿下,关于贪墨,臣或许有办法。”
陆玄站起身来,将在王圭家中的事,简单复述一遍。
“以此法行事,或可清查。”
陆玄说完,等着李建成的反应。
快点同意吧。
这不是你安排好的?
“如此甚好,明微此法真是旷古烁今!”
李建成说着,偷偷看了看魏征,发现他依旧是在喝茶。
声音放缓,带着几分推心置腹的意味:“今日朝会,孤已将明微所献漕运新政上奏父皇……”
稍作停顿,紧接着说道:“朝堂之上,有人击节称善,亦有人极力评击。为护明微周全,孤只得暂将此策归于己身,明微不会怪孤吧?”
话音方落,魏征重重放下茶盏,面色沉郁,王圭亦在侧轻叹一声。
陆玄微微一怔,随后眼眸低垂。
你李建成都将话说道这个份上了,还能怪你是怎么样?
不过,原来是这样啊。
怪不得,魏征会如此没好气……
若是从前的自己,定会心生不满。
但现在想想。
即便署上他陆玄之名,由他亲自主持此事,大概率也会被认为是李建成想要将自己的人安插在财政大权之中。
秦王一派的支持者,肯定会疯狂阻拦。
想来,这也是魏征生气的点之一,为了争储,连国策大计都可以沦为筹码。
想明白了之后,陆玄反而看开了。
无所谓嘛。
这倒是可以用来表忠心,好好想想该如何回答。
陆玄想着,眼眸微微低垂。
李建成见陆玄垂眸不语,心中有些不爽。
魏征如此,你陆玄也是如此?
王圭还说你如何忠心,就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
再者说了,些许虚名而已,孤又没亏待你陆玄!等孤登上大位,这样的名声孤自然会给你!
而且,孤也是为了你好啊!如此苦心,居然不能理解?
真是……
“明微是在怪孤吗?也是,如此立国良策,却加之于孤身上……”
李建成语气有些低沉。
听到李建成的话,陆玄明白,李建成这是在要态度呢,于是微微后退半步,郑重行下大礼。
“臣,绝无此意。”
陆玄略作思忖,言辞恳切:“臣,万分感谢殿下对臣的爱护之情!”
“漕运新政关乎国计民生,只要能造福百姓、裨益社稷,是否署臣之名,实在微不足道。”
你都拿了,我还能怎么办?
想了想,陆玄又目光坦然地看向李建成:“臣唯愿效仿古之贤臣,甘为殿下筑台之土、栽树之根。”
“但见功成,何论在谁?殿下之业,便是臣平生所向,殿下之志,便是臣心之所安。为殿下计,何惜此身?生死亦不惧,又何惜此名?”
等一切落定,这些自然就不算数了。
说这么多假话,还真有点恶心。
言罢,陆玄再度郑重一礼,终于道出真正所求:“恳请殿下,将此清查东宫帐目、肃清贪墨之责,交由臣来为殿下分忧!”
魏征嘴唇动了动,终究一字未吐,只化作一声沉重的叹息。
此刻,他方觉自己错怪了王圭。
明微之志,何其之坚!
莫说王圭,就算是他魏征,甚至陆玄的父亲、母亲,恐怕也难动摇其心。
“叔玠,今夜请来我府中一叙,饮酒。”
魏征低声对王圭道。
王圭瞥了眼这位难得服软的老友,心绪复杂,这老匹夫……算了。
他望向殿中长揖不起的陆玄,亦轻声叹息,他早就知道陆玄的志向,坚如磐石,又有何人能够撼动?
“要珍藏的佳酿!”
王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