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牺牲之门”的幻境如同被血色浸染的旧胶片,在林枫眼前缓缓展开,画面边缘泛着斑驳的光影噪点,仿佛历经岁月侵蚀。星门封锁战的硝烟再次弥漫,冰冷的宇宙空间被运输舰凄厉的求救信号撕裂——那是一艘编号为“希望号”的民用运输舰,舰体左侧的推进器已经完全炸毁,露出内部缠绕的管线和破损的能源核心,舰身上布满收割者暗物质炮留下的焦黑孔洞,如同狰狞的伤疤。舷窗后挤满了惊恐的平民,老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年轻人则绝望地拍打着玻璃,他们的脸庞因恐惧而扭曲,孩童的哭声透过通讯器传来,尖锐而脆弱,如同钢针般刺痛着林枫的耳膜。瓦伦丁的“奥罗拉主宰号”机甲在幻境中扭曲变形,金属关节发出刺耳的“咯吱”声,最终化作一艘联邦“毁灭者级”战舰,舰艏的主炮炮口直径达百米,内部凝聚的红色能量如同沸腾的岩浆,映亮了周围漂浮的战舰残骸和星尘。
“林枫,你看!这就是‘牺牲的意义’!”瓦伦丁的声音从战舰的扩音器传出,带着主宰意识特有的冰冷与狂热,两种音色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扭曲,“为了阻止收割者突破星门,为了拯救整个阿尔法星的数十亿人,这几百个平民必须死!大局面前,个体的生命就像宇宙中的尘埃,不值一提!”他的手指重重按下主炮发射按钮,战舰的舰体因能量涌动而轻微震颤,红色能量光束瞬间暴涨,如同一条咆哮的火龙,带着毁灭的气息向“希望号”射去,光束沿途的星尘被瞬间蒸发,留下一道漆黑的轨迹。
“不——!这不是牺牲,是谋杀!”林枫目眦欲裂,眼中布满血丝,驾驶星骸-γ全速冲向“希望号”,机甲的推进器爆发出蓝色的等离子火焰,速度瞬间提升至每秒3公里。星灵翼展开到最大幅度,银蓝色的能量护盾瞬间形成,护盾表面布满星灵符文,如同巨大的蓝色光盾挡在运输舰前方。“真正的牺牲是拼尽全力去保护,是哪怕粉身碎骨也要守住眼前的人,而不是用‘大局’当借口轻易放弃!”他嘶吼着,脑海中闪过母亲苏晴在磐石镇维修厂对他说的话,“小枫,守护不是选择容易的路,而是选择正确的路。”红色光束击中星骸的护盾,剧烈的爆炸在虚空中掀起能量风暴,蓝色的护盾泛起阵阵涟漪,如同即将破碎的玻璃。星骸的装甲因冲击而龟裂,细小的金属碎片从裂缝中脱落,能量读数瞬间暴跌至40,林枫的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仿佛被重锤击中,嘴角溢出的鲜血滴落在操控台上,晕开一小片红色。
就在这时,幻境突然扭曲、破碎,如同被打碎的镜子,碎片中闪烁着不同的记忆画面。眼前的场景切换到瓦伦丁的记忆——星海历273年的星门封锁战战场,一艘流浪者的小型科研舰“星羽号”正在被三艘收割者“吞噬者级”战舰围攻,舰体上印着星灵族的符文标志,符文在炮火中忽明忽暗。凯斯的母亲莉雅穿着星灵族的银灰色长袍,长袍的袖口绣着星灵族的守护图腾,她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巴掌大小的星灵族数据模块,模块表面刻着复杂的星图符文,正在操控舰体的防御系统。她的额头上布满汗水,手指在控制台飞速敲击,即使面对数艘收割者战舰的围攻,脸上也带着坚定的笑容,眼中闪烁着对希望的执着。
“瓦伦丁,数据模块我已经藏好了,你一定要带着它找到星灵族母星!”莉雅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温柔,却藏不住一丝颤抖,“照顾好凯斯,告诉她妈妈是为了守护希望而战,不是为了仇恨。”话音刚落,收割者的暗物质炮击中了科研舰的核心舱,舰体瞬间爆炸,化作一团绚烂却刺眼的火球。瓦伦丁驾驶着初代“守护者级”机甲疯狂地冲过去,机甲的推进器因过载而冒出黑烟,他在燃烧的残骸中刨出莉雅的尸体,她的怀中依然紧紧抱着那个数据模块,鲜血浸透了模块表面的符文,却没让任何一道纹路受损。
“不——!莉雅!”瓦伦丁抱着妻子冰冷的身体,单膝跪在虚空中,机甲的关节发出“吱呀”的悲鸣,仿佛也在为他痛苦。泪水混合着机甲泄漏的机油滑落,滴在莉雅染血的长袍上,“如果当时我能再快一点……如果我的机甲能量再强一点……就能保护你!就能保护我们的家!为什么……为什么我连最爱的人都守护不了!”他的手指颤抖着抚过莉雅紧闭的双眼,脑海中闪过两人在流浪者据点相识的画面——莉雅拿着星灵符文手稿,笑着说“真正的强大不是毁灭,是守护”,可现在,这份信念却成了刺进他心脏的利刃。就在这时,一道红色的意识体从虚空中浮现,正是主宰的残魂,它发出蛊惑的笑声,如同毒蛇吐信:“痛苦吗?愤怒吗?只要你复活我,我就能给你碾压一切的力量,让你再也不会体会失去的滋味!”
“力量……我需要力量!”瓦伦丁的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红色意识体,“只要能拥有力量,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主宰的意识体化作一道红光,钻进瓦伦丁的脑海:“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我在人间的容器,我们将一起统治银河系!”
“爸!别被它骗了!”一声怒吼从幻境边缘传来,凯斯驾驶着受损严重的暗黑骑士机甲,冲破幻境的能量屏障——屏障如同破碎的玻璃般裂开,金色的碎片洒落在机甲身上。暗黑骑士的右腿和左臂已经完全报废,断裂处露出内部的线路和管道,机油顺着断裂的关节滴落,在虚空中形成一串油珠。机甲只能依靠单臂和背部的两台辅助推进器维持平衡,推进器喷出的蓝色火焰不时闪烁,显示出能量不稳定的状态,装甲上布满了弹孔和焦痕,甚至能看到内部闪烁的电路火花,却依然带着不容阻挡的气势。凯斯挡在瓦伦丁的战舰面前,机甲的头部微微抬起,即使摇摇欲坠,也没有后退一步:“妈妈的死不是你的错!是收割者的残忍,是联邦的冷漠!她用生命保护的是星灵族的希望,是人类的未来,不是让你变成被仇恨和力量吞噬的怪物!”
瓦伦丁的战舰微微颤抖,主炮的能量开始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