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彻跳开,避过了陈慕白这一拜。
陈慕白的这一反应,在他预料之外。
“鼠君……”
陈慕白声音沙哑,“感谢鼠君救慕白性命,求鼠君为慕白报此血海深仇……”
沉彻默然看着陈慕白脸上的决然。
和林芷芸如出一辙
张家,该死啊!
见沉彻没反应,陈慕白伏地不起。
林芷芸眼角酸涩,注视着沉彻。
“吱。”沉彻催动妖力,将陈慕白托起,指了指屋内。
陈慕白知道沉彻不能人语,要用写字来交流,在林芷芸的搀扶下起身。
宋良乔找来纸和墨摊开在桌上。
“我知这让鼠君为难,只要鼠君愿意帮我报仇,我做牛做马服侍鼠君一生。”陈慕白咬牙说道。
沉彻心中苦笑,爪子蘸了墨,在纸上写道:“慕白吾友,害死你父母的是谁?”
“是张奎。”陈慕白嘶声开口,眼里是滔天恨意,“他日日鞭打我们,将毁掉一目之事迁怒于我身上。逼我骂鼠君,说我家有此之祸都是因鼠君之故。”
“你可恨我?”沉彻忽写道。
陈慕白看着这几个字,神色变得有些复杂。
“我只恨自己弱小无力,保护不了家人。”
“若是与鼠君来往有错,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岂能怪鼠君?”
沉彻心中叹息,于陈慕白一家,他确实有愧。
但事情再来一次,他也依然得寻陈慕白学书习字,不会改变。
这里面,馀知远尤为可恨,已列入沉彻的必杀名单。
“我答应陈君,诛张奎以告慰尊父母在天之灵。”沉彻写道:“但张家其他人,我恐无力抗衡。”
陈慕白眼神黯淡下去。
旁边的林芷芸面上也浮现一丝苦涩。
陈慕白的期待,何尝不是她的期待。
但她也知现在张家势大,无可匹敌。鼠君虽强,但不是那张云升和张鼎的对手。
“求人不如求己,安葬尊父母后,你须逃离此地,修行归来后自行复仇。”
陈慕白咬牙许久,最后默然点头。
沉彻看向林芷芸,写下两个字:“传法。”
林芷芸沉吟之后点头答应。
已经传过功法给沉彻,再次破禁传法就没有压力了。
“陈小弟,我传一门基础修行功法给你,你逃离后可去寻宫观拜师,选择更适合自己的功法。”
陈慕白眼框湿润,起身拜谢,被林芷芸给搀住。
林芷芸没有说的是,若是资质不足,添加宫观也是无用。
也没有提那张家次子张鼎天赋卓绝,复仇绝非易事。
两个时辰后,在后山处,两具棺木被沉彻以妖力托起,缓缓放入了墓中。
至此时,陈慕白嚎啕大哭,泪如雨下。
下葬后,陈慕白根据安排离开。
走到马车前,陈慕白忽又回身跪下,重重磕首,“复仇之事,拜托鼠君。鼠君恩德,慕白此生去若没有机会,下辈子当牛做马来报答。”
沉彻摇了摇头。
陈慕白这才登上马车,由宋良乔驾车送他离开。
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沉彻激活先觉天赋。
【先觉:陈慕白此去平安离开了高林县,踏上修行之路,崎岖坎坷的一生自此开始。】
沉彻想知道陈慕白能否添加宫观,能否修行有成,却得不到提示了。
但另一个提示又浮现:
【先觉:你和陈慕白无有相见之期。】
沉彻有些怅然,但也没太在意。毕竟,先觉预测未发生之事的结果并不绝对,以后的事谁又说得清?
“他和我当年一样的年纪,还是个孩子而已,以后每一步都不会轻松。”
林芷芸发出感叹。
“好在,他有鼠君赠送的三瓶血元丹和银两。这些,比我当年又要幸运许多。”
待马车彻底消失在路上,林芷芸和沉彻回屋,将斩杀云明川的战利品拿了出来。
储物袋已经被林芷芸抹去烙印,许是因为散修出身,里面有价值的东西不多。
法器有一柄白骨剑,一枚地元盾,一枚血玉玉佩,一柄不及白骨剑的下品法剑。
丹药有三瓶血元丹,两瓶聚气丹,以及一些补气药材。
另外是一些武功秘籍,其中难得的是一本名为《太阴引气诀》的练气功法。
剩下有银票现银加起来大约三千两,已全部给陈慕白作了盘缠。
把这些摆出来,林芷芸等着沉彻分配。
沉彻略做思索,取了血玉玉佩和《太阴引气诀》,两瓶聚气丹。
剩下的都留给了林芷芸。
倒不是不想要其他东西,而是那些东西对沉彻无用。
比如法剑,沉彻炼化起来费事不说,不方便随身携带。
就算绑在身上,沉彻也觉得过于古怪。
拿到了云明川的大部分东西,林芷芸大喜过望,作为散修,她也是一穷二白,这些东西极大地增强她的战力。
但很快她神色又黯然了。
明日就是张云升的寿辰,这些东西她来不及祭炼,也大多用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