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林芷芸的话,在座宾客不少人露出了异色。
一些曾和张云升同时期在祥云观修道的宾客,眼里多了些许的揣测。
张家现在的势头如日中天,林芷芸敢豁出性命这么闹,又有证人和证据,其所说的一切很可能是真的。
杀人夺宝这种事,在修仙界,在祥云观都算不上是稀奇之事。
林俨文死的时间,和张云升突破练气四层的时间节点恰好吻合。
“林家侄女,你对我误会何等之深?”
张云升痛心疾首,发出叹息:“当年我与令尊情同手足,联手去明空山谋取朱灵元果,约好炼丹后平分。谁知守着朱元灵果的竟是一头二阶青鳞煞蟒,令尊中毒身陨,我也身受重伤,最后竟未能带回令尊遗体,此诚是一大痛事也。”
“回来之后,张某便因伤势过重不得不闭关。待出关之时才知林家竟已家破人亡,虽将害林家的人全数诛杀,已无济于事。”
“林家之厄,都是因我而起。林家侄女无论怎样怨恨我,我都无话可说。”
见张云升愧疚痛心的模样,一些宾客不由动容。
在议论声中,林芷芸心已沉入谷底。
她当然知道张云升的狡猾奸诈,但没想到此人竟颠倒黑白到这个地步。
她厉声道:“张云升你无耻!你满口胡言,明明是你偷袭杀死我爹,指使管家张福杀我母亲和弟弟,你在此装模作样作甚?张福,你现在把张云升指使你做过的事都说出来,揭开张云升的真面目……”
跪着的张福艰难抬起头,脸色乌青,额头冷汗淋漓,“林姑娘……救命……”
话还没完,一口黑血喷出,直挺挺倒了下去。
在所有人注视下,其身体内冒出一团妖异的黑色妖毒,在日头下散去,张福尸体竟开始发黑腐烂。
这一幕令很多人悚然。
林芷芸大惊,连忙过去查看,“张福,你……你起来,起来把你的话说完!”
张鼎横过一步,拦住了林芷芸,“林姐姐莫要靠近,这妖毒你禁受不住。”
“你……张云升你好狠毒哪,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杀死证人,你怕张福揭发你,杀人灭口!”
看着张福横死,林芷芸脑子变得空白。
花那么多心思抓到张福,将其带来指控张云升,谁曾想还没说话便被灭口。
而且是当着在场这么多宾客的面。
众宾客惊疑不已,不清楚张福是怎么死的。
也有人看出了死因,却无人开口指出。
张云升叹息道:“一个背弃主家的家奴,说出的话,哪有说服力?”
“只是,林家侄女。你将他带到我面前,当着我的面让他死去,把一切都栽到我头上,演这一出倒是用尽心思了!”
“你……”看着张云升从容颠倒是非,林芷芸心里升起绝望感。
她知道很难,但没想到会这么难!
满堂宾客都是修士,绝大多数都比她实力要高,其中不乏练气中期,但无人为她声援哪怕一句。
她目光落在正堂的一个老者身上,眼里带着一丝求恳。
那老者却只是无表情移开目光,哪怕林芷芸回黎阳镇之前曾登门苦求。
“还有这帐本,记载着我指使张福的证据吗?”张云升面带不屑,继续说:“张福本人尚且不可信,何况是这种可以伪造的帐本。”
他伸手虚抓,帐本飞入手中,却看也不看,将其抛向正堂中的一人,“烦请馀兄看一看,也传给各位贵客瞧瞧,这帐本上所载,确是张某的罪证否?”
看着鼠君给自己的帐本飞出,林芷芸忍不住身躯颤斗。
张云升如此有恃无恐,张福又已死,这帐本还能起到多少作用?
馀铭泽接过了帐本,眼里闪过一丝叹息,打开帐本翻了翻。
“张兄,帐本上记有收取林家田产租金与店铺收入明细。其他一些记录过于细碎,没什么价值。”
林芷芸看向馀铭泽,喊道:“馀铭泽,你在胡说八道,张福记录拿三千两收买林长贵一事,上面清清楚楚!”
馀铭泽随手将帐本递给旁侧一个老者,“我一人或许看错,这么多人在,哪能都看错?”
那老者看过后,淡淡道:“确实如此,并无什么收买记录。”
帐簿转手,一个个修士面带异色,开口说:“并无收买林家的记录……”
林芷芸如堕冰窟,全身泛起寒意。
这帐本在她手里几天,她已能倒背如流,怎么可能没有?
但现在,经手的每一个修仙者,全都睁着眼说瞎话!
无一人为林芷芸为林家出头,其中有两人林芷芸甚至认识,在她父亲尚在时曾来过林家做客,引为至交好友。
这世道……
“林家侄女,你该向张家主致歉,他大寿之喜,却遭你如此污蔑,不应该啊……”
一个气度非凡的中年男子开口,义愤填膺指责林芷芸。
“就是,张家主大度,若我早已忍耐不了,出手杀人了。”
“难怪张鼎师兄如此出色,原来是家风传承……”
“……”
各种声音传来,尽是斥责林芷芸无中生有,冤枉了张云升。
“让诸位贵客见笑了!”张云升拱手致意,沉声说道:“林家遭遇不幸,田产店铺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