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重。
崔令容站在原地，看着老祖宗眼中真切的担忧和坚决，所有急于辩解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明白，老祖宗并非不近人情，恰恰是因为太在乎她。
崔令容听完，脸色虽然发白，眼神却格外坚定：“既然现在能有药压制，就说明毒性并非无懈可击。既然能压制，就一定存在彻底解除的可能！老祖宗，您教过我，医道之上，最忌的便是未战先怯。”
她的语气很执拗，好像又变回了以前那个钻进医书里就不愿意出来的小女孩。
老祖宗看着她眼中熟悉的光彩，知道她一旦认准了某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了解碧茶之毒的可怕，也更清楚自己孙女的性子，硬拦也是拦不住的，反而可能让她做出更冲动的事。
他重重叹了口气，脸上露出疲惫又无奈的神情，像是瞬间老了几岁。
他不再试图说服她，只是挥了挥手，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妥协和深深的忧虑：“罢了，罢了……我说不过你。”
但他马上转身对旁边的人吩咐：“看好小姐，让她在房里好好休息反省，没我的同意，谁也不准放她出去。”这话听着是关禁闭，其实也是一种保护。
他需要时间静静，也得确保崔令容不会立刻又跑回到那个不知道能撑到哪天的李莲花身边。
崔令容看着老祖宗转身离去的、略显佝偻的背影，到了嘴边的反驳又咽了回去。
她明白，老祖宗并非心硬，恰恰是因为心太软，太在乎她，才会用这种看似强硬的方式将她圈在身边。
他怕她受伤，怕她希望落空，怕她余生都活在痛苦里。
她没有再吵嚷着要离开，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望着紧闭的院门，双手悄然握紧。
她知道，此刻的争执毫无意义。
但那双沉静的眼眸深处，担忧与决心交织，丝毫未减，她不会放弃，只是需要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