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篝火拨弄得更加显眼,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依旧昏迷的李莲花,这才转身走出岩洞。
当崔令容采完草药返回岩洞时,一眼便看见李莲花已经醒了,他正勉强用手臂支撑着想坐起来,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
崔令容的心猛地一跳,连忙快步上前:“别乱动!”
她放下草药,伸手小心地扶住他的肩膀,帮他调整到一个相对舒适的姿势。
李莲花循声微微侧过头,眼睛还有些涣散,努力地想要聚焦在她脸上,他似乎想开口说什么,却先发出一阵低哑的咳嗽。
崔令容立刻取来水,小心地喂他喝了几口,一边轻轻拍着他的背为他顺气。
“感觉怎么样?”她低声问,声音里带着担忧。
李莲花缓过一口气,艰难地抬起眼看向她,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你……怎么来了……”
话未说完,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微微蹙起眉头,目光里透出一丝困惑。
“嘴里……怎么有……”他低声喃喃,那若有似无的药味血腥味让他感到不解。
崔令容的动作微微一顿。
她垂下眼睛,避开他的视线,只是更仔细地替他掖了掖衣角,语气平静地转移了话题:“你从悬崖上掉下来,想必是那个时候。”
李莲花是何等精明的人。
他虽然虚弱,神志却渐渐清醒,那口中挥之不去的带着药香的铁锈味,崔令容那一瞬间的躲闪,以及她过分苍白的脸色……种种细节在他心中串联起来。
他不再追问,目光却久久落在她脸上,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忽然明白了自己为何还能从那般绝望的境地中挣扎着醒来。
原来,又是她。
总是她。
他闭上眼,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
再睁开时,眼底竟有些湿润。他极其缓慢地抬起仍在微微颤抖的手,轻轻覆上她放在他身侧的手背。
“……傻子。”他最终只哑声吐出这两个字。
他什么都明白了。
片刻后,他才艰难地继续问道:
“你这段时间……”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知道她幼时的经历——那段被至亲当作药人的痛苦过去。
当年的他,初次听崔令容说起那段往事时,心中满是怜惜与庆幸,怜惜她小小年纪便遭受如此磨难;庆幸的是,老祖宗及时将她救出苦海。
他那时或许还曾轻抚她的发顶,温声安慰道:“都过去了。”
可他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竟会是自己……成了让她心甘情愿重拾那段可怕记忆、再次将自己推回那般境地的缘由。
这份认知比碧茶之毒更灼痛他的心肺,他宁可她从未救他,也不愿她为他再度经历那份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