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像笼了层薄纱,裹着花满楼别院的木檐,把廊下晒着的薄荷、艾草映得泛出淡绿。雾里飘着药草的清苦,混着程灵素熬制“安神茶”的淡香,落在上官飞燕的发梢——她蹲在药圃旁,指尖轻翻着刚采的薄荷,露水沾在指腹,凉丝丝的,像在提醒她这不是梦。这是她第一次靠自己赚钱,程灵素说“晒干的薄荷能入药,也能当茶,一天五十文,算你的工钱”,钱袋里的碎银,比从前骗来的银子沉得多。
“飞燕,薄荷别晒太狠,留三分潮气。”
花满楼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琴,琴身是前朝的紫檀木,刻着细密的云纹。他指尖轻拨琴弦,试弹新谱的《伴月调》,琴声混着药香,软得像雾。他听见上官飞燕的脚步声,比初来时稳了许多——从前她走路总带着慌,像怕被人拆穿什么,如今却多了几分踏实,踩在青石板上,轻得像猫,却掷地有声。
“知道啦。”上官飞燕应着,把晒好的薄荷收进粗布包,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包角。她抬头看向花满楼,阳光透过雾,在他脸上投下淡淡的光晕,突然鼓起勇气开口:“花公子,我……我想给你买样东西。”
花满楼笑了,盲杖在地上轻轻敲了敲,杖头的铜铃发出细碎的响:“不用给我买,你自己留着。现代说‘自己赚的钱,自己做主’,买些胭脂水粉,或是给你爹娘买些点心,比给我买东西实在。”
“不是买你缺的,是买你需要的。”上官飞燕把布包往腰间一系,转身就往院外跑,裙角扫过药圃的野草,带起一阵轻响,“你等我,我很快回来!”
薛冰蹲在院门口的老槐树下,手里捧着碗“药草糕”,是用艾草、茯苓和蜂蜜做的,甜香盖过了药草的苦。看着上官飞燕的背影,她戳了戳旁边的陆小凤,嘴角勾起促狭的笑:“你看这姑娘,从前是‘骗钱专业户’,现在是‘职场新人’,现代说‘经济独立才能人格独立’,总算活明白了。”
陆小凤晃着酒壶,酒液映着晨光,在地上投出晃动的光斑:“花满楼这‘情感导师’当得不错,比现代的心理咨询师还管用。不过,你说她会给花满楼买什么?总不会是块新帕子吧?”
“肯定比帕子有用。”薛冰把剩下的药草糕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花满楼的盲杖用了三年,杖头都磨圆了,她要是机灵,就该买根新的——现代说‘送礼要送刚需,华而不实的东西不如不用’。”
没等多久,上官飞燕就跑了回来,手里攥着根新盲杖,杖身是温润的楠木,刻着细密的防滑纹,杖头用紫檀木雕了五个小字:“飞燕伴满楼”,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一股认真,比任何金饰都亮眼。她走到花满楼面前,把盲杖递过去,声音带着点紧张的发颤:“我……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你试试,合不合手?”
花满楼接过盲杖,指尖摩挲着杖头的字,突然笑了,眼里像是落了星:“合手,比我原来的那根,合手多了。”他站起来,握着新盲杖,轻轻敲了敲地面,“以前我总觉得,盲是缺憾,直到遇见你才知道——你不是我的负担,是照进我世界里的光。”
上官飞燕的眼泪突然掉下来,砸在盲杖上,映着晨光,像颗小小的珍珠。
“哟,这场景,不办场‘定情宴’可惜了!”
陆小凤从院外晃进来,手里举着张红纸,上面写着“小登科堂·微宴”四个字,是薛冰刚写的,字有点歪,却透着热闹。“现代说‘仪式感很重要,定情得有仪式’,院里有药香,有琴声,还有丐帮弟子凑趣,比城里的酒楼还像样。”
乔峰带着两个丐帮弟子赶来,手里提着坛好酒,是从镇上老字号买的:“我来当‘证婚人’,现代说‘证婚人要够分量’,我这丐帮长老,总不至于辱没了这场好事。”
程灵素也端着个瓷瓶过来,里面是“合欢香”,香气清淡却持久:“这香能安神,定情宴上点着,大家都高兴。现代说‘氛围组要到位’,这香就是咱们的‘氛围担当’。”
小昭抱着圣火令碎片,站在药圃旁,看着眼前的热闹,心里突然暖暖的——比在海外孤岛时,紫衣长老给她盖被子的暖更真切。她刚想上前帮忙,指尖不小心碰了碰上官飞燕脖子上的玉佩,怀里的圣火令突然发烫,像被灶火烤过似的,令身与玉佩竟“叮”的一声吸在了一起。
令身泛出淡金的光,映出四个小字:“侍女护孤”,字体淡得像雾,眨眼就没了。小昭赶紧把令和玉佩分开,令的温度渐渐降了,却把那四个字刻在了心里——这玉佩是太子府侍女的旧物,令又显了字,上官飞燕的身世,怕是和太子府脱不了干系。
“小昭?怎么了?”花满楼察觉到她的失神,开口问道。
“没……没什么。”小昭把圣火令攥紧,勉强笑了笑,“就是令和玉佩有点相吸,可能……可能都是老物件,磁场近吧。”她没说“侍女护孤”的事,怕打乱眼前的温情,也怕给上官飞燕带来麻烦。
定情宴办得简单,却满是心意。没有红地毯,丐帮弟子撒了药圃里的薄荷碎、菊花瓣,踩在上面软乎乎的,还带着清香味;没有龙凤烛,程灵素点了几盏“药草灯”,灯芯是艾草做的,燃着淡绿的光,像雾里的星;花满楼坐在廊下抚琴,弹的是《伴月调》,上官飞燕站在他身边,手里握着新盲杖,笑的时候,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
“吉时到,新人行礼!”陆小凤扯着嗓子喊,手里的酒壶晃了晃,“一拜天地,二拜……哦,没有高堂,就拜花公子的琴,算拜‘传家物’;三拜……现代不兴这个,直接抱一抱!”
众人笑起来,丐帮弟子的吆喝声裹着雾,飘得很远。上官飞燕犹豫了一下,轻轻抱了抱花满楼的胳膊,声音轻得像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