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呻吟和呓语。但一直密切关注她的战士和陆羽,却看得清清楚楚!
第三甬道!左七右三石门!沙漏在转!
这几个破碎的词语,如同惊雷在陆羽脑海中炸响!沙蝎记忆碎片中关于沙牢位置的线索!而且提到了“沙漏在转”——难道与金字塔深处的“永恒沙漏”有关?母亲是否就被关押在那里?!
陆羽的心脏狂跳,几乎要破膛而出!但他强行压住翻涌的气血,脸上瞬间转换成对“手下兄弟突然发病”的“担忧”和“烦躁”。
“妈的!晦气!”陆羽猛地一拍吧台,对着看守赤练的战士骂道:“怎么搞的?!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这鬼地方气味冲,把他熏着了?抬到后面通风的地方去!”他看似在发火,实则给了战士一个极其隐晦的眼神——保护赤练,隔绝香料!
战士会意,连忙和同伴抬起担架,走向酒馆后门连接的小院方向。
肥驼也被这动静吸引,看着被抬走的赤练,细缝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但很快被陆羽转移了话题。
“肥驼,让你见笑了。”陆羽端起酒杯猛灌一口,似乎想用酒精压下“烦躁”,压低声音道:“这趟差事不顺,兄弟折损,货物也…唉!我想找点‘硬货’,给商会和沙蝎老大补补亏空,顺便打听点‘门路’,看看有没有‘大主顾’急需些…市面上不好找的东西?”他眼神意有所指,手指在油腻的吧台上轻轻敲击着某种节奏。
肥驼脸上的假笑更深了,小眼睛里的精光几乎要溢出来。他自然听懂了“硬货”和“门路”的潜台词。沙蝎的人,带着“货物”(指赤练和俘虏?),还损失了人手,现在急于寻找黑市脱手或补亏空,再正常不过。
“嘿嘿,沙羽管事有眼光!”肥驼凑近了些,油腻的呼吸几乎喷到陆羽脸上,声音压得更低:“要说路子野,消息灵,还得是‘沙鼠’。那小子鼻子灵得很,城里犄角旮旯的事,没他不知道的。不过…”他搓了搓肥厚的手指,意思不言而喻。
陆羽毫不犹豫,又一小块品质更好的火山晶髓塞了过去:“引荐费。只要路子靠谱,好处少不了你的,也少不了沙鼠的。”
肥驼满意地掂量了一下晶髓,肥脸上笑开了花:“爽快!沙鼠那小子,每天晚上‘沙尘暴’刮起来的时候,喜欢在‘黑街’尽头那尊断腿的石骆驼下面转悠。穿灰斗篷,蒙着脸,背个破口袋。你过去,就问他:‘瘸腿老骆驼,驮不驮新沙?’他要是回你:‘新沙压旧沙,就看金子沉不沉。’那就是他了。”
瘸腿老骆驼,驮不驮新沙?新沙压旧沙,就看金子沉不沉。
接头暗号!陆羽牢牢记在心中。“黑街”他知道,是流沙城有名的贫民窟与混乱地带,位于城市西北角,也是流沙城地下黑市的几个入口之一。
“谢了,肥驼!回头请你喝好酒!”陆羽将杯中浑浊的液体一饮而尽,那强烈的致幻感让他微微皱眉,但混沌灵力流转,瞬间将不适感压下。他不再停留,留下两个战士看守货物和俘虏,带着剩余的人,快速离开了这令人窒息的酒馆。
走出酒馆,外面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流沙城的夜晚没有星光,只有金字塔塔尖那颗“小太阳”散发着朦胧而冰冷的光晕,给整座城市披上一层诡异的淡金色薄纱。风开始变大,卷起地上的沙尘,发出呜呜的声响,真正的“沙尘暴”正在酝酿。
陆羽一行人迅速汇入逐渐稀疏的人流,朝着城市西北角的“黑街”方向潜行。街道上的守卫明显增多,巡逻队穿着暗黄色皮甲,手持火把和武器,眼神警惕地扫视着行人。金字塔方向散发出的精神威压似乎更强了,如同无形的巨石压在心头,让人莫名烦躁。
黑街名副其实。狭窄的巷道如同迷宫,两侧是低矮得几乎要坍塌的土屋和胡乱搭建的窝棚,污水横流,垃圾遍地。空气中弥漫着粪便、腐烂物和绝望的气息。这里的光线更加昏暗,只有零星几点微弱的灯火从窗户缝隙中透出,如同鬼火。街道上人影稀疏,大多是行色匆匆、裹紧破烂衣物的贫民,或是躲在阴影里、眼神如同饿狼的流浪汉。
一行人按照记忆,在黑街复杂的小巷中穿行。风声越来越大,卷起的沙粒打在脸上生疼。金字塔的威压在这里似乎被扭曲放大,夹杂着无数贫民绝望、麻木、怨恨的负面情绪,形成一种令人窒息的精神泥沼。
终于,他们来到了黑街的尽头。这里是一小片相对开阔的废墟,似乎是某个废弃小广场。广场中央,果然矗立着一尊巨大的、由某种黑色岩石雕刻而成的骆驼石像。石像饱经风沙侵蚀,表面坑坑洼洼,最显眼的是,它的左前腿从膝盖处断裂,使得整个石像向前倾斜,仿佛随时会倒下。
一个穿着破旧灰色斗篷、身形瘦小的身影,正如肥驼所说,蜷缩在断腿石骆驼下方的避风处。斗篷帽子拉得很低,脸上蒙着污迹斑斑的布巾,只露出一双在黑暗中闪烁着警惕与狡黠光芒的眼睛。他背上背着一个鼓鼓囊囊、看不出原色的破口袋,里面似乎装着些瓶瓶罐罐。
沙鼠!
陆羽深吸一口气,压下金字塔威压带来的烦躁感,示意战士们散开警戒,独自一人走向那个身影。
风声呜咽,卷起地面的沙尘,如同低语。陆羽走到石骆驼前,看着阴影里的人,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风声:
“瘸腿老骆驼,驮不驮新沙?”
阴影里的身影猛地抬起头,那双警惕的眼睛如同探照灯般扫视着陆羽和他身后不远处散开的战士,沉默了片刻。一个沙哑、干涩,仿佛被沙子磨砺过的声音响起:
“新沙压旧沙,就看金子沉不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