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除了自行车,就是畜力车。农用三轮车也不是家家户户想买就能买得起的。所以,在整个东原,除了市区几条主要的干道禁止驴车通行之外,其他道路包括所有的县城,马路上的驴车、牛车、马车、骡车都并不鲜见。
旁边一个骑倒三轮车的老汉,斜坐在车座上,嘴里叼着自己的烟斗,下面还挂着一个烟布袋,随着他身体的晃动轻轻摇摆。听到周海英这么说,老汉慢悠悠地抬起头,看了周海英一眼,不紧不慢地说道:“发这么大脾气,不就踩了个粪球嘛,我还以为来活儿了呢,这架势,跟奔丧来了似的。”老汉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在空气中悠悠飘荡。
周海英本想发火,但想着王瑞凤马上要来了,自己也是不便再和老人斗嘴,无奈的转过身去。
司机已经看到周海英踩了驴粪,他心里暗暗叫苦,赶忙打开车门,好在车上有随时擦车的毛巾,他一把抓起毛巾,又快步走到周海英跟前。他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拿起毛巾就开始为周海英擦鞋,一边擦一边说道:“周书记,幸好是驴粪,驴粪是干的,要是别的玩意儿,才不好办呢。”声音中充满了讨好与安慰,试图缓解周海英此刻的愤怒情绪。
周海英平日里斯斯文文,看着脚底下擦鞋的司机,心中的怒火稍微平息了一些,不好再开口骂人了。他便恢复了往日的神色,只是脸上还是带着一丝不耐烦,说道:“好了好了,你把汽车掉个头,一会儿我们带着王市长直接去办公室。”说完,他抬起头,目光急切地朝着来车的方向张望。
不多会,远远地,他就看到一辆汽车行驶平稳地朝着医院大门口开了过来。周海英马上又用力跺了跺自己的脚,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精神抖擞。然后,他伸手快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着装,拉了拉衣角,摆正领带,显得十分自信。
汽车缓缓开了过来,周海英满脸堆笑,主动上前一步,脸上的笑容都快咧到耳根子了,同时一伸手,做出一个请停车的手势。汽车在他面前缓缓停了下来。秘书科的黄科长降下窗户,看到周海英,微微一愣,眼神中充满了疑惑,说道:“周书记,您怎么在这里?
周海英探着头,向后面看了看,就看到了面色严肃的副市长王瑞凤。他的脸上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忙一脸媚笑地打了一个招呼,说道:“王市长,这医院这种地方,又脏又乱,同志们都已经在会议室里等着您做指示呢。”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弯腰,双手不自觉地搓着,显得十分谦卑。
既然周海英已经把话递到了耳边,王瑞凤自然不好不回应。她微微皱了皱眉,缓缓降下窗子,声音清脆而冷静,说道:“夏主任正在住院,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去看一看嘛。”王瑞凤的眼神中透露着一丝关切。
对于王瑞凤来看夏南平,周海英实在摸不着头脑。他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眼神中充满了困惑。而王瑞凤之所以做出这个决定,还是想尽量在干部群众之间树立一个关心下属的正面形象。毕竟,自己的形象太过威严,有的时候,也需要群众的支持。王瑞凤内心之中,对这个夏南平还是颇为认可的,正好也趁着这个机会,到医院里慰问一下。
王瑞凤说完之后,就将窗户缓缓升了上去,动作不紧不慢,根本没有给周海英继续解释的机会。周海英看着高傲的王瑞凤,心中的怒火蹭地一下又冒了起来,心里暗道:狂什么狂?在整个东原,也就只有你敢不卖我面子?
司机是个聪明伶俐的人,看着王瑞凤关上窗户,立刻心领神会。他迅速挂档、松开离合、踩上油门,汽车就缓缓开进了人民医院,那动作一气呵成。
周海英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再看自己的车,车头朝向了马路,门口不少拉客的三轮车挡着,再想掉头得等个一两分钟。周海英无奈之下,他只有小步快走,跟在王瑞凤的汽车身后。曹水波看周海英都跑了起来,自己哪还有看热闹的道理,也赶紧跟着周海英跑了起来。远远看去,一辆汽车后面,两个西装革履的男子在后面奔跑,那画面倒也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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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住院部,黄科长很是熟练地打开了后备箱,里面多多少少放着六样东西。黄科长马上走向后备箱,他的动作迅速而敏捷,提起东西,跟在王瑞凤身后。这个时候,人民医院的几个领导人,在院长高邵强的带领下,已经等在了住院部的门口,看到王瑞凤,马上快步迎了上去,。他一边走,一边伸出手,脸上堆满了笑容,说道:“王市长,欢迎您来视察工作,夏主任已经问了我们两三次了。”
曹水波看了之后,在周海英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周书记,咱们是不是也买点东西?”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嗡嗡叫,生怕被别人听到。
周海英心情复杂,瞪了曹水波一眼,仿佛在责怪他不懂事,说道:“你不知道他们这边的习俗吗?下午不能看病人。”
一行八九人浩浩荡荡地朝着住院部拾级而上。王瑞凤将双手插在风衣的衣兜里,显得很是干练,她的步伐沉稳有力,每她问道:“高院长,夏主任的病情怎么样啊?”
高邵强还没有回话,周海英马上上前插话说道:“王市长,昨天我来看过,夏主任受的只是皮外伤。年龄大了,上台阶不小心,就把自己给摔倒了。”周海英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王瑞凤的表情,心脏跳到了嗓子眼,七上八下的。
高邵强自然早就知道夏南平住院的原因,毕竟夏南平的家属在医院里陪床照顾,夏南平被周海英打的消息在小范围之内已经流传开来。他看了周海英一眼,那眼神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担忧,没敢说话,只是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病房里,夏南平的头上缠着一圈绷带,那白色的绷带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的脸色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