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脑海中立刻浮现出周炳乾的身影 —— 他已到二官屯乡临时负责工作,原本计划在本周内召开的常委会上研究二官屯乡党委书记的职务,但刘超英之前的一番话,却让我对是否要把周炳乾安排在二官屯乡产生了犹豫。
其实我对二官屯乡还有些印象,上次交公粮的时候,在二官屯乡的主干道上,发生了一起老农因买农药引发的事。这件事让我意识到,二官屯乡党委书记田向南存在严重问题,后来已让其主动辞职。
汽车缓缓驶向二官屯乡中学,远远地就看到校长早已在门口等候。下车后,映入眼帘的是规整的校舍,校园内四处刷着醒目的红色标语,墙壁上还画着不少简易的运动元素。白色的石灰墙上,一幅幅夸张的简易画生动有趣:有的人物在练武术,身姿矫健;有的在练体操,动作优美;有的在练跨栏,奋力一跃;还有的在打乒乓球,神情专注,整个校园仿佛充满了活力。虽然北京亚运会已经结束,但亚运会带来的影响还在持续,特别是校园里掀起了一股运动热潮,随处可见砖砌乒乓球桌这些简易设施。
吕振海介绍完学校的大致情况后,又介绍了刘校长。刘校长五十多岁,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式的眼镜,浑身透着一股知识分子的儒雅气质。
我看向刘校长,问道:“咱们学校现在有多少学生?”
刘校长恭敬地回答:“县长,咱们学校现在有 1200 多名学生,分三个年级。”
我回忆起刚才视察的几个学校,没有一个学校有这么多学生,不禁称赞道:“很不错啊,应该是今天视察的学校中人数最多的吧?”
吕振海连忙补充道:“县长,跟您汇报一下,二官屯乡中学是周边几个乡教育质量最好的中学。今年中考啊,全县前十名的学生有三个来自这里,考取县一中的比例也排在前三名,都赶上县城的实验中学和城关镇中学了。”
我满意地点点头,对刘校长说:“刘校长,说白了,咱们各个学校硬件差不多,师资也差不多,这就是你们管理出成效了,学生才有这样的成绩。”
刘校长谦逊地说道:“县长,这些都是在县委、县政府和咱们县教育局的指导下,我们才取得的成绩啊。”
我关切地问道:“刘校长,还有没有困难?需要县里解决的。”
刘校长看了看旁边的吕振海,张了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勉强笑道:“县长,现在我们没什么困难。”
我盯着他的表情很不自然,就直接说道:“刘校长,你这表情可不像是没困难的样子啊。”
焦杨在一旁也帮腔道:“刘校长,朝阳县长是真心实意来给大家解决困难的,过了这个村可没这个店了,有什么事您就放心大胆地说,县委、县政府能解决的马上解决,不能解决的县长带回去研究。”
我主动提起:“这样吧,刘校长,这次县里砍掉了一部分农业税的地方附加,对你们的工资收入有影响吗?”
吕振海连忙接过话头:“县长,我来汇报吧。咱们乡中学老师的工资,大头由县政府负责,乡里主要负责民办教师和代课教师的工资,这部分老师工资不高,一个月只有七八十块钱,整体下来,一个乡承担的负担不到 10 万。像刘校长他们的工资收入,由县财政保障,每年县财政局都有专门预算,劳动人事局、教育局都是按时发放。”
我注意到刘校长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心里顿时犯起了嘀咕:这工资恐怕发得不及时。我立刻追问:“刘校长,有没有拖欠工资的情况?”
刘校长憨厚地笑了笑,眼神又不自觉地投向吕振海。
我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 —— 刚才那几个校长似乎也是同样的表情,这明显透露出一些异样。我果断说道:“吕局长,这个问题你先别回答,我想听刘校长说。”
刘校长显然是个老实人,他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终于开口道:“县长,县教育局确实有晚发工资的情况,也拖欠过一些工资,不过基本上到年底都能结清。”
我看向吕振海,严肃地问:“吕局长,是这样吗?”
吕振海刚当局长不久,有些慌张地说:“啊,基本是这样,之前的事,焦县长更清楚。”
焦杨见状,解释道:“县长,我之前就在教育系统工作,当过教育局局长,这事我有发言权。工资发放有一些程序要走,有时候工资会有变动,领导也需要签字,这会耽误一些时间。不过总体上就像刘校长说的,县教育局基本上没有拖欠过老师的工资。这一点,钟书记当了市委书记之后有明确要求,庆合市长之前在全县教育工作会上也强调过,绝对不能拖欠教师工资。”
我当即表态:“焦县长,你抓教育,又是从教育系统出来的,这个工作一定要往前赶。老师的工资、医生的工资,包括咱们干部的工资,尽量不要拖欠。”
就在这时,校门口传来一阵汽车声。大家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只见一辆黑色桑塔纳拐了进来,车速明显在加快。我正琢磨这是哪位领导时,桑塔纳在我们面前稳稳停下。车门打开,周炳乾迅速跳下车,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脸上满是歉意:“县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刚接到通知,来晚了。”
我见他到来,心中不禁疑惑,立即开口说道:“我这刚接到通知赶来考察,可没让人通知你们乡政府,你们是怎么知晓我来这儿的?”
周炳乾脸上带着一抹笑意,伸手朝着旁边谢白山开的轿车一指,说道:“县长,您这车在咱县里太显眼啦!我可不像您能搞微服私访,咱这群众谁不知道这个车牌啊,一看车就知道是您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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