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你说的这些事情我都清楚,但是咱们东洪县不能鼠目寸光地搞发展呀,东洪县的工业园区已经要挂牌了。这个时候如果咱们真的把这个坤豪公司当做唐僧肉来处理,那咱们东洪县以后谁还敢来投资啊?你想想这毕瑞豪,那可是东洪县人,一个东洪县人,咱们都如此对待,更何况是外地的客商呀,所以我建议关于农村堡垒支部建设这件事情上,县的财政虽然紧张,但再紧张也不差你这 块钱,你们打报告吧,我签字。”
吕连群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说道:“哎,超英是抓业务的,钱袋子抓的很紧,之前县里和乡里有约定,村里的建设归乡财政管,所以超英才不同意财政出钱,这不你看这财政又额外多支出了 块钱,我这于心不忍啊。”
我摆了摆手,无奈地说:“你之前那个方式太过极端了,好了,这件事情我也不追究了。你自己想办法给毕瑞豪那里解释好。” 说着,我抬头看了看墙上的老式挂钟,时针和分针在表盘上无声地转动,不知不觉已经到了 9 点半,也就到农村堡垒支部建设示范点去考察调研了。
与此同时,在隔壁不远的办公室里。县政协主席胡延坤坐在办公桌后,身后的书架上整齐地摆放着各种文件和书籍,墙上挂着的 “淡泊名利” 四个大字在日光灯下熠熠生辉。他的儿子胡玉生满脸愁容地站在桌前,手里紧紧攥着一叠文件,纸张都被他捏得发皱。
胡玉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重重地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无奈:“这事儿随他怎么办,反正要钱就是没有。那几家银行会上都答应要把债务转移了,但是我去对接,个个都是爱搭不理,你说现在咱们到底怎么办?”
胡延坤目光平和,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 “哒哒” 的声响,心里倒是淡然了许多。石油这笔打到对方账户的钱,因为对方陷入三角债,设备发不出来,一时半会根本要不回来。
胡延坤沉思片刻,说道:“实在不行就去当地公安局报案,让对方把设备的钱退回来。”
胡玉生站起身来,情绪略显激动地说:“爸,当地公安肯定要保护当地企业,咱们呢去报案啊,那不是彻底断了退路了嘛。这钱,我看怎么能退得回来呀?那两个公司都陷到三角债里面了。前前后后不知道有多少公司牵扯进去,不报案还好,报了案说不定咱们的钱早就拿不回来了。”
胡玉生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打量着父亲的办公室,目光落在墙上的 “淡泊名利” 四个字上,心中五味杂陈。他又看向父亲桌子上玻璃板下面压着的照片,除了几张温馨的家庭合影,大多是工作照,其中一张合影里,胡延坤正和一个穿军装的干部在老家的正房门口拍照,照片里的父亲笑容满面,意气风发。胡玉生指着那张合影,说道:“爸,实在不行就去找一找我大爷,让他给县里打个招呼啊。”
胡延坤摇了摇头,语重心长地说:“你大爷又不是在市里面任职,他就算打招呼,市里面也没人听的。这件事情你也不要着急,没当场让你写辞职报告,就是给了面子了,这事就还有挽回的余地。”
胡玉生道:“怎么挽回,您又不去找县长?”
胡延坤淡淡的道:“找县长?去求人,去求人你要拿筹码,靠面子求人?咱们哪有两百万的面子。”说完之后,胡延坤从桌面上的烟盒里取出烟来,夹在手里,拿起了火柴,取了一根出来之后,又放了下来,说道:“你和县长年龄差不多大,其实,他已经帮你把问题解决了一大半,是你没有看懂而已。那就是,这笔钱,还得银行出。”
胡玉生苦着脸,说道:“爸呀,银行把账转到石油公司他们都不干,怎么可能会出钱那?根本不可能,那几个银行的行长,县长在的时候倒是都表态支持,但是出了会议室,我去找他们对接,他们都不认账啊,说还是要请示才行。”
胡延坤耐心解释道:“这么大一笔钱,不请示是根本不可能的,这是人家正常的工作程序,你要多理解。但是县长抓住了问题关键,如果他们不认这笔帐,那么县里也可以不认账,毕竟大多数老师没有签字呀,没有签字就放款,这本身就是一种违规。”
胡玉生满脸疑惑:“爸,我实在想不通,我是把钱都已经还了一部分了,把账再转到石油公司来,还有什么意义?”
胡延坤看着儿子,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这一点你没看透啊,县石油公司马上要划归省石油公司统一管理。处理问题要抓‘主要矛盾的主要方面’。省石油公司划转是趋势,债务跟着资产走,但是你既然要划转,总不能只拿资产不承担债务吧。县长把债转过去之后,这笔债也就归到省石油公司,然后老师们的钱就不用再还了。你现在要做到是,让他们把已经还了的钱退回来,放款不合规,凭什么收钱?只是县长在会上不愿意把话点破,思路人家是给了的。”
胡玉生皱眉说道:“爸呀,说起来是轻巧,可银行不愿意退钱,这不是矛盾吗?”
胡延坤站起身来,在办公室里来回踱步,思考片刻后接着说道:“‘政府引导、市场运作、群众利益’。你去跟银行谈,要讲清楚‘债务转移不是甩包袱,而是盘活资产的科学路径’,要拿出‘服务企业发展’的姿态,而不是‘居高临下的命令’这么考虑:这笔钱由银行让老师们之前还的工资全部退回来,退回来之后,把这笔账全部转到石油公司身上,然后县石油公司带着这笔债划到省石油公司去。这样干很符合县长的想法,就是债务县里不承担,让银行去找省石油公司算账去。”
胡玉生瞪大了眼睛,连连摇头:“爸呀,银行恐怕不会干吧,现在其实老师们的工资都已经把欠款还了一大半了。现在让我再去办,根本不可能办到。银行是以利息为主啊,到嘴的鸭子,他们怎么可能会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