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特别的举动?” 孙海龙紧紧盯着王德发的眼睛,不放过他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王德发努力回忆着,摇了摇头:“没有,我们发现的时候,就吊上去了” 他叹了口气。
“他身上啊或者他身边,有没有掉落什么纸张?信件?笔记本之类的东西?” 孙海龙不死心地追问,语气加重,“王德发同志,你要想清楚!这关系到一条人命,关系到我们能不能为老县长讨回公道!组织上掌握了一些情况,希望你能如实反映!如果有隐瞒,后果你要想清楚!”
王德发听了,觉得这话带着些许的威胁,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刘建国,刘建国只能给他一个“实话实说”的眼神。
“领导,没看见啥纸啊信啊的。后来我们田书记也赶来了,大家一起把他放下来…也没看见有啥东西,派出所的很快也来了。”
事发当晚,田嘉明也在?
是啊,当天田书记值班嘛。
孙海龙立刻对身后一个年轻干部下令:“记下来!田嘉明!事发当晚在现场!立刻找到他!” 他转回头,依旧盯着王德发,眼神更加锐利:“老王同志,你再仔细想想!这期间,除了你们和田嘉明,还有没有其他人靠近过现场?或者…在你们处理的时候,有没有人特别关注过老黄县长身上或身边的东西?又听说过什么没有?”
煤炉里的煤块发出“噼啪”一声轻响,门卫室里弥漫着煤烟和饭菜混合的奇怪气味。王德发被孙海龙逼问得有些不耐烦了,他皱着眉,努力挖掘着记忆深处的碎片。
“时间…时间不长,也就…也就几分钟吧?” 王德发不太确定地说,“哎呀,这事都忘了,我们只是听说,这老黄啊,养了俩媳妇,说他小姨子和他也有一腿,出门的时候,和他媳妇吵了架,想不开才跑到我们公安局的。” 他忽然顿住了,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起了什么,但又有些犹豫。
孙海龙有些尴尬的道:“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王德发摇了摇头道:“对了,老黄啊,临死之前,应该是来到了门卫室,当时,还拿了我们信纸写东西……,对就是这个情况。
听完之后,孙海龙像是抓到了关键线索,赶忙问道:“信纸那?”
这王德发慢慢的打开了抽屉,说道:“这些东西啊,我们觉得晦气,就丢抽屉里了,我们也难得用上这么一回。”
说罢,这王德发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叠东洪县公安局的信笺纸,孙海龙一把接了过来,仔仔细细的辨认着上面的印迹。
刘建国赶忙凑上来,上面没有一个字,倒是有钢笔浸透纸张上的痕迹。
孙海龙仔细辨认了一会,揉了揉眼,问道:“建国啊,你当过老师,看出什么来没有?”
刘建国伸手托着下巴,说道:“这上面浸的是五年级数学题吧!”
孙海龙也是看出来了,这上面根本不是什么举报信,而是数学题。就很是失望的将信笺纸丢在了桌子上,说道:“你们田嘉明局长在不在?”
哦,田书记到人大开会去了!
孙海龙道:“走吧,去找当天在县政府出警的同志,把他们带到市里面,让他们感受一下组织的手段……。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县人大会议室厚重的木门在身后合拢,椭圆形的会议桌光可鉴人,却映不出半分暖意。窗玻璃上蒙着一层薄薄的雾气,外面冬日的灰白天色被框成模糊的背景板。空气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烟草味,混杂着陈年木头和旧文件特有的气息,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胸口。
几位县人大副主任和十几个中层干部早已各自落座,散在长桌两侧。他们大多上了年纪,穿着洗得发白的深色中山装、灰色或者黑色的棉袄,脸上的皱纹如同刀刻,沟壑里嵌着几十年风霜打磨出的审慎与疏离。没有寒暄,没有客套,甚至没有抬眼看一下刚进来的人。他们只是沉默地抽着烟,或低头盯着面前空白的笔记本,或望着袅袅上升的烟圈出神,仿佛会议室中央那盆烧得通红的铸铁炭炉也驱不散他们身上的寒意。
常务副县长刘超英拉开我身旁的椅子,动作带着不易察觉的僵硬。组织部长焦杨则像一道亮色,深棕色风衣衬得身形挺拔利落,黑色高跟皮靴的鞋跟轻轻点地,发出清脆的“哒”的一声,打破了死寂,却让那几位副主任抽烟的动作似乎顿了一瞬。县政协主席胡延坤走在最后,他裹着件半旧的军大衣,脸色灰败,眼袋浮肿,在后面则是田嘉明穿着一身的警服。
无形的墙,冰冷而坚硬,在长桌两端悄然筑起。
我在主位坐定,目光沉静如水,缓缓扫过那一张张写满岁月和固执的脸。刘进京低声说道,那咱们开始?
我说道:“开始!”
刘进京清了清嗓子,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烟雾:“同志们啊,大家都是老黄牛啊,今天朝阳县长带着咱们县里的几个领导到人大来,就是要虚心听一听大家对东洪发展的意见建议,县长今天一来就定了调子,畅所欲言嘛,希望大家开诚布公。”
话音落下,回应他的只有更深的沉默。副主任们或弹烟灰,或端起搪瓷茶杯小口啜饮,眼神飘忽,就是无人接话,冷场了片刻之后。
我看着刘进京,这位县人大党组书记、东洪本地威望极高的老资格,他放下手中的钢笔,双手交叉搁在桌上。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分量,
“既然大家都不说,那我刘进京就先说两句!”他环视一周,目光锐利:“同志们啊,东洪县现在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