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的要害上。胡玉生脸上的那点轻松瞬间消失,眼神再次变得慌乱:“钱……钱……”
“薛红你又联系没有?!”想到这里,胡延坤就来气,胡延坤猛地盯着儿子,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怒火和焦虑,“你那个薛红呢?!联系上了吗?!钱呢?!”
胡玉生身体一颤,下意识地躲开父亲的目光,声音微弱:“还……还没联系上……大哥大一直关机……我已经喊我省城的朋友去找了,家里没人,电话也没人接,估计是躲到他姑家里去了,我腿好之后,就去省城……”
“恐怕你的腿还没好,吕振山就把你卖了。”
胡玉生带着一份执着说道:“要招早招了,这说明吕振山还是抗的住!”
扛个屁,感谢泰峰吧,他一直给县里施压,如果不是他这个老糊涂,县里有所忌惮,真动起手来,没有人能扛住。我猜,迫于现在泰峰他们的压力,公安机关就没正经去问,这是在等翻年之后的两会啊,有些人是怕招出来,牵扯太多,影响稳定,更影响转正啊。
胡玉生想着自己和薛红的关系,不应该会出卖自己,就道:“吕振山我不敢保证,但是薛红我一定能保证。”
蠢货!蠢货啊!”胡延坤再也压不住火气,巴掌拍在床沿上,震得胡玉生吊着的输液瓶都晃了晃,“到现在还抱什么幻想?!她跑了!带着钱跑了!你这个蠢货,连个女人都拴不住,上百万的钱就敢让她攥着?!”
“爸!不会的!”胡玉生挣扎着反驳,声音里带着一丝绝望的希冀,“她……她可能只是害怕,不在她姑家,就是另外找个地方躲躲风头……她对我……还是有感情的……”
“感情?!”胡延坤气得浑身发抖,指着儿子的鼻子,“感情值几个钱?!感情能让她冒着被抓、甚至判刑的风险,替你守着那赃款?!我告诉你,女人靠不住!尤其是在这种要命的时候!她卷着钱跑了,就是把你,把我们胡家往火坑里推!你还在做梦?!”
胡玉生被父亲骂得脸色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毕竟这人是没联系上。病房里只剩下胡延坤粗重的喘息声。
胡延坤看着儿子失魂落魄的样子,心中既恨又痛,但他知道,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低沉而急促:
“玉生,现在不是想她跑不跑的时候了!关键是后果!我们拖不起了!吕振山在田嘉明手里,你知道那个王八蛋的手段!他到底能扛多久!一旦他松口,把你倒卖石油、私建油库、伙同他分赃的事全抖出来,神仙也救不了你!更别说还有那笔四百多万的设备款!”
胡玉生眼中充满了恐惧,仿佛已经看到了冰冷的手铐。
“所以,必须赶在吕振山开口之前,把安置费这个窟窿堵上!”胡延坤斩钉截铁,“只要把钱退回去,安抚住那帮闹事的,至少能争取到时间,让县里在处理你其他问题上……‘从宽考量’!这是刘超英亲口承诺的!现在唯一的活路,就是退钱!”
“可……可钱……”胡玉生绝望地重复着,“钱在薛红那……”
胡延坤眼神阴鸷鸷:“钱在薛红那?那也得有个说法!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被卷跑’了!这口黑锅,不能全扣在我们胡家头上!玉生,你给我说实话!”他身体前倾,目光如炬,死死盯住胡玉生,“刘超英!刘超英到底有没有收过钱?!他作为分管劳动人事局的常务副县长,石油公司进人,特别是这种花钱买身份的,他能不知道?!他能一点好处不沾?!”
这才是胡延坤此刻最关心的!如果能把刘超英也拖下水,那么事情或许还有转圜圜的余地,至少能拉个垫背的,或者让县里在处理时有所顾忌。
胡玉生被父亲逼视得心头发慌,他努力回忆着,眼神闪烁:“爸……这个……我真不清楚。具体经办的都是李勃!所有条子、关系,都是李勃在打理,钱……也是他经手分配的。给谁送了多少,留了多少,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我……我只是把收上来的钱交给薛红保管,然后按李勃的意思,他要多少,我就拿给他多少……”
“李勃?!”胡延坤眼中寒光一闪:“李勃才是关键啊!”
他瞬间明白了儿子的意思。钱是自家儿子玉生收的,但具体怎么“花”出去,打点了哪些人,特别是刘超英这个关键人物有没有沾手,玉生很可能真的不知情。蠢货啊,给谁送的钱,都不知道!所有的关键,都系在那个已经被逼到墙角、随时可能崩溃的劳动人事局局长李勃身上!
胡延坤意识到,留给他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必须在吕振山彻底崩溃、吐出所有秘密之前,在李勃被县里的压力压垮、乱咬一通之前,找到他,撬开他的嘴,或者……逼他拿出一个能保住胡家父子、至少是暂时保住胡玉生的方案!
“不行!不能再等了!”胡延坤站起身,军大衣的衣角带倒了凳子,“必须立刻找到李勃!我亲自去找他谈!”
他看了一眼病床上惊惶失措的儿子,眼神复杂,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玉生,你躺好!养伤!外面的事,爸来处理!记住,别犯傻了,钱,就是被薛红卷跑的!其他的,你什么都不知道!懂吗?!”
冬夜,东洪县委招待所的2号小楼里,暖意融融。县委招待所也是东洪少数自己烧锅炉取暖的地方。难得我和晓阳都没有接待任务,电视里播放着新闻联播,声音不大,成了温馨背景音。
我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洗脚水,小心翼翼地放在沙发前的地毯上。晓阳正蜷在沙发里,捧着一杯热茶,卸下了白天工作的干练,眉眼间带着一丝难得的慵懒和放松。她刚从市里赶过来,风尘仆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