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集团领导,风言风语传出去不好听!”
胡晓云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的笑意:“齐市长,您这话说的。我和李正阳同志清清白白,就是工作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胡晓云不在乎!酒水销售这块业务现在是我分管,李正阳是我最重要的帮手,这次出差他必须去!没得商量!”
说完,胡晓云也不等齐永林再开口,拿起自己的手包,转身就走,高跟鞋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哒哒”声,走到门口,她停了一下,头也没回地说:“我回去准备了,后天出发。”然后拉开门,径直走了出去。
“砰”的一声轻响,办公室门关上。齐永林看着空荡荡的门口,半晌没说话,最后重重地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疲惫和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他颓然地靠回椅背,手指揉着自己的肚子。
思前想后,一股巨大的挫败感和对东投现状的不满涌上心头。他再次拉开抽屉,拿出通讯录,犹豫了一下,拨通了一个省城的号码。电话响了几声后接通。
“喂?广林书记吗?我永林啊。”齐永林的声音带着一丝刻意掩饰的疲惫和亲近。
电话那头传来省经贸委党组书记、主任戚广林爽朗的笑声:“永林啊!难得你主动打电话来,最近怎么样啊?我可听说高粱红酒可是让你们卖爆了。”
“唉,别提了广林书记,”齐永林叹了口气,开始大倒苦水,“生意还行,就是心累啊!你是不知道,我们东原这位于伟正书记,搞了个什么‘三学’活动,整天就是学习学习,大会小会不断,还要写心得、报材料!这不是形式主义是什么?我们企业是要抓生产、创效益的,哪有那么多时间陪他们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现在好了,市里通报批评我们东投,说我们不重视!你说我这心里能痛快吗?”
他顿了顿,试探着说:“广林书记,你说,这种情况,我是不是该找省里领导反映反映?这样搞下去,企业还怎么发展?”
电话那头的戚广林沉默了几秒钟,声音变得严肃起来:“永林啊,咱俩老同学了,我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反映?向谁反映?反映于伟正什么问题?他不贪污不受贿,抓学习也是响应中央号召,加强干部思想建设,这本身没错吧?你去反映他抓学习抓得严?抓得企业有意见?这理由恐怕站不住脚啊!”
戚广林语重心长地继续说:“永林啊,你要明白,于伟正是省委常委会研究决定,赵道方书记亲自点的将,派到东原去的。你去找领导反映他的问题,这不等于质疑省委的决定吗?领导会怎么想?会觉得你齐永林摆老资格,不服管!这对你个人形象非常不利啊!再说,你以前也当过市长,应该清楚,一个前任市长去告现任市委书记的状,这在官场上是大忌!弄不好,会给人留下‘心胸狭隘’、‘不能容人’的印象,对你以后的发展没好处!”
齐永林听着老同学直白而尖锐的分析,心里那点不甘和愤怒瞬间被浇灭了大半,只剩下深深的无奈和一丝苦涩。他何尝不明白这些道理?只是刚才被于伟正逼得有些乱了方寸。
“唉……”齐永林长长地叹了口气,声音低沉下来,“广林书记啊,你说得对。是我一时糊涂了。可这口气,实在憋得慌!在东投干得憋屈啊!”
戚广林听出他语气里的消沉,话锋一转,带着关切和提议:“永林啊,既然在东原干得不顺心,何必一棵树上吊死?省里天地广阔,机会也多。省经贸总公司也是副厅级架子,正好,他们总经理老苏马上到点退休了,我现在手头上还没找到特别合适的人选。你有没有兴趣过来?省里正在进行国有企业改革试点,像经贸总公司这样的重点企业,下一步很可能要划归省管,那就是正儿八经的正厅级单位了!平台不比你在东原当个特别顾问强?何必在那里受窝囊气?”
省属企业改革的风声,齐永林自然听说过。省经贸总公司他也知道,盘子不小,潜力很大。戚广林这个提议,确实很有诱惑力。但他心里还有两个放不下的结:一是女儿齐晓婷的婚事一直没定下来,他总想留在东原多看看;二是内心深处,还残存着一丝重回东原党政主要领导岗位的幻想,虽然他也知道这希望渺茫。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答应,但语气缓和了许多:“广林书记啊,谢谢你的好意!这事……容我考虑考虑。毕竟在东原这么多年,一下子离开,还有点舍不得。”
戚广林理解地说:“行,你好好想想。这样,周末我组个局,咱们老同学聚聚,顺便也邀请省里的领导,一起吃个饭,聊聊天,你也放松放松心情,怎么样?”
“好!好!那太好了!周末我一定到!”齐永林连忙答应,心情似乎也好了一些。
放下电话,齐永林靠在椅背上,望着天花板,陷入了沉思。去省城?还是留在东原?这是个需要慎重权衡的选择。
胡晓云从齐永林办公室出来,径直回到自己副总经理办公室。她坐到的办公桌后,拿起内线电话:“正阳,你来我办公室一趟。”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敲门声。
“请进。”胡晓云应道。
门被推开,正阳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合体的深色西装,衬得身形挺拔,虽然皮肤因常年跑市场晒得微黑,但五官端正,眉宇间带着一股沉稳干练的气质。他恭敬地站在办公桌前:“胡总,您找我?”
胡晓云看着眼前这个英俊干练的下属,眼神里闪过的欣赏。她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正阳,坐。”
二哥正阳依言坐下,腰背挺直,目光平静地看着胡晓云,等待指示。
胡晓云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公事公办的表情:“是这样,北方市场的开拓计划不能停,南方竞争太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