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手相握之际。
褚忌手掌中央的伤口被他的手心按到了。
张即知瞬间敏感的变了脸色,小心翼翼的放开了他的手,收回了所有的偏执。
老实的坐在床边,脸色煞白的说了句,“我等你回来。”
褚忌怪异的看着他的情绪变化,又低头看了一眼伤口,这种贯穿伤恢复的有点慢,刚刚被张即知不小心碰到后,隐约又渗出了血。
但对于他来讲,痛感不强,不过是具皮囊而已。
他抬脚去了浴室冲澡,水流顺着脖颈往下冲。
越想越不对劲,小瞎子平时总是一副寡淡没有感情的模样,今儿怎么变脸变这么快。
褚忌低头又看了一眼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他是担心自己受伤吗?
洗完澡出来时,就看到张即知蒙着被子缩在里面,掀开一个角,看到了他满脸的泪痕。
褚忌再次觉得心脏的位置不舒服,他摸了摸心口,伸手去擦眼泪,“张即知,你差不多得了啊,若是耍酒疯下次就不让你碰酒了。”
后者掉着眼泪环住了他的腰:
“褚忌,我是不是很麻烦?”
“每次都连累你受伤,都怪我道术学的不好。”
“你还痛不痛?”
褚忌的手僵住,他没有回抱着他,只是眸子看着夜色,眼底幽深的象一汪池水。
他的嗓音低沉,“你说的是真心话?”
“恩。”张即知自顾自的擦眼泪,小声抽泣着用手去触碰他腰间的黑色纹路。
其实十八岁生日那晚,他知道是褚忌帮他挡了死劫,扛了两道雷。
于是,心底总觉亏欠他。
褚忌值得他对他这么好。
“你那天捅我那一刀,可没少用力气。”褚忌语气幽幽。
“是你说要我对你下死手的。”
当时张即知捅完他的手都在发颤,刚捅完就后悔了。
“行,是我说的。”褚忌无奈的吐出一口气,把手落在他肩头揉了揉,“松开吧,你该睡觉了。”
张即知听话的松开,又凑过去贴近他的脸,“你的眼神究竟是什么样的?”
褚忌盯着他的脸看,灰色的眸子虽然没有神采,但依旧好看的不象话,自己看他的眼神,是带着侵略性的,还有藏着无尽的欲望。
象个带着痴念的恶鬼。
“为什么想知道我的眼神?”褚忌问他。
他还伸手去描绘褚忌的五官,“我还想知道你的样子。”
“为什么?”
“因为你很重要。”
张即知说完,头一栽,栽进了褚忌的心口。
夜还是太静了。
不然怎么能听到张即知的心跳声。
褚忌手一松,保持着这个姿势没动,好一会儿才回神。
他唇瓣动了动,一句话都没说出来。
草!张即知到底是几个意思啊?!
很重要是什么意思?
上次还拿着刀捅,这次又哭着道歉,哪个他才是真的?
难道张即知真的爱上他了?
真想跑出去发会儿最原始的疯,但是奈何张即知睡在他怀里,扯着衣袖不让他走。
褚忌想了一整晚。
第二天一早。
褚忌看着怀里的人醒来,低头打招呼,嗓音低沉沙哑,“老婆,早上好~”
张即知揉揉发疼的脑袋,淡淡“恩”了一声。
之后不舒服的皱眉,“昨天发生了什么,宝石拿回来了吗?”
褚忌脸色瞬间拉了下来。
想多了,张即知根本就是纯喝多了。
死酒鬼,净说哄骗他的话!
褚忌下床的动静很大,象是带着气,还留下一句,“早餐在桌子上,宝石我们已经拿回来了,下午的飞机票,我先出去一趟。”
张即知莫名的看向他走的方向,好象又生气了。
他要去着急处理什么事情吗?
不管了。
趁着褚忌走了,张即知给画象师打去了电话。
这会儿正是早晨,梁江兰接通了电话,“这里是周城江兰画舫,有什么可以帮您?”
“我是张即知,我想问一下神明雕像做好了吗?”
“是你啊,你知道他的眼神该是什么样的吗?这样,我带着工具去找你。”
梁江兰对这个雕像的事情十分上心,她回去之后做了很多个版本。
依旧没有做出那份独特的神韵。
她本就打算再找一次张即知,没想到对方就主动联系她了。
张即知给她说了大致位置,并且表示他会在院子里等她过来。
梁江兰挂断电话后,半个小时就到了。
她拎着画板,还有一盒泥塑雕像。
进门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这些小雕像放在桌子上,让张即知先摸摸。
“我可以在你家随便转转吗?”梁江兰出声询问,一个人住大别墅,她挺好奇的。
张即知用手指摸着雕像,回应了一声,“可以。”
梁江兰起身随便转转。
餐桌上的碗筷还没收拾,张即知应该不是一个人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