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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即知再次醒来时是深夜,他摸了摸身旁的位置,褚忌已经不在了。
他的烧已经退了,嗓子有些发干,一旁保温杯里的水还是温热的,他刚端起。
水面开始晃动,随后一张鬼脸紧跟着浮现。
张即知微微躲开,反手将水泼在了地上,一只恶鬼从水渍中爬了出来。
它的身体被水泡的肿大,嗓子咕噜噜的在反复念着一句话,“是至阴之体的味道,桀桀桀……”
张即知面无表情的看着,“给你三秒后悔的时间,离开这里。”
恶鬼反而直接扑了过去,至阴之体咬上一口就是百年修为,它傻了才会这个时候走。
“镇魂杖。”
张即知淡淡吐出几个字,放在角落的盲杖动了,直接横穿了恶鬼的身躯,然后稳稳落在主人手中。
恶鬼消散,地上只留下一摊水渍。
窗外一直盯着看的恶鬼,见状直接全跑了。
本来以为鬼王大人离开之后,它们有机会了,结果这至阴之体是个很强悍的捉鬼师。
张即知擦了擦盲杖,穿着宽大的病号服起身,抬脚往外面走。
刚出门就听到了隔壁调侃的声音:
“别说哥们没帮你,我帮你留了,没留住,你这伤算是白受了,但凡没晕过去也不能让何五跑了。”
迟术现在脑子都是嗡嗡的。
褚忌还非在一旁念叨,“他说去京都了,你打算怎么办?”
“嘶……”迟术动作大了点,扯到了伤口痛的倒吸一口气,“他就这么对待救命恩人的?!”
一句话没说,人先跑了。
留他一个人满身伤痕在病床上躺尸。
何清浅真是好狠的心。
“我这还有一步棋,你走不走?”褚忌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给人一副很不靠谱的模样。
迟术基本半残,躺在床上不动一动,就直直翻了个白眼。
上一步的险棋就险了。
还有棋?
“不是我说,你们两口子的招数真的很低级,不就是想让我多欠几个人情,好闭嘴不提你的身份吗。”迟术。
一只可以大白天出没的恶鬼,并且有实体,全靠张即知的供奉来去自如,强悍到一定程度。
想起之前小知被顶号之后打出的那个威力,就知道他这个家伙不好惹。
门突然就推开了,进来的是张即知,他还慢条斯理的擦着自己的盲杖,“所以,你会帮我隐藏吗?”
迟术见他这个架势,“干啥?我不同意你要打我啊?”
张即知走到褚忌身侧立着,盲杖落地,发出咚的一声。
嘴上淡淡出言威胁,“对,你若是不顺从我们,就趁你病要你命。”
褚忌微微挑眉,看来在小知老婆心中,他比迟术的地位高了不知道多少。
“喂,都是同事,你不会真对我下手吧?”迟术想知道,张即知的底线在哪儿,就故意说了这样的话。
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同事,张即知肯定就是嘴上威胁,不会真……
盲杖划破空气,悬在迟术的脑袋顶上。
张即知的嗓音跟随而至,“褚忌对我很重要,我不想因为我让他感受到这个世界的恶意,你帮我,我们还是同事,你不帮,我会提前解决掉你。”
淡,淡的没有人情味。
迟术眨巴一下眼睛,简直难以置信。
张即知真的会动手。
褚忌就坐在那笑,脸都快笑烂了。
他爽死了是吧。
迟术服了,立即改口,“开个玩笑嘛,大家都是好同事,我怎么可能告发你呢,不就是捉鬼师养了只恶鬼当老公,没什么稀奇的。”
用迟术的话来讲,大家对组织也没什么信仰,张即知这个朋友还是比组织重要些。
再说了,国家不是都提倡自由恋爱吗。
谁说捉鬼师不能和恶鬼在一起?
也没人说啊。
张即知收回了盲杖。
迟术笑呵呵的继续道,“下一步棋是什么?我现在又想知道了。”
褚忌起身,皮鞋落在地上发出响声。
几步就与张即知并肩。
善良夫夫对视一眼。
张即知扭头道,“我给你来一棍,帮你转院。”
褚忌跟着补充,嗓音都带着几分笑意,“直接转去京都,你到时候半死不活的瘫在病床上,何清浅一定会去看你的。”
迟术彻底变脸:
“哎哎哎,别下手,不来这一棍也能转院去京都,你俩这么恶毒呢,非要给我一棍才行。”
“怎么会,我俩最善良了。”褚忌还揉揉张即知的发丝,故意凑近摆个姿势。
好善。
迟术嘴角直抽。
“不逗你了,明早转院去京都。”张即知说着转身往外走,“褚忌,还不走?”
褚忌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多给迟术留了一句,“我看好你呦,”
说完,就跟在张即知屁股后面走了。
迟术吐出一口浊气,他现在连自己的事情都没处理好,哪儿还有空去告他们一状。
关上了单独病房的门,褚忌被人压在门上,对方的个子又高了点,现在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