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要买农药化肥的时候,又去借,或者去店里赊。
姚秀英不识字,双喜拿她的证件,办了存折,还配了张银行卡。
存折给她拿着,银行卡双喜收着。
姚秀英只认存折,以为双喜要那张卡,是因为卡片好看,压根没想过是一套的东西。
双喜打定主意不能让她妈知道密码,“……你是不敢,不是不想。”
上辈子要不是她爸出事故,她妈也不会跟两个舅舅断亲。
想到这里双喜就恨,穆老头和穆奶奶视穆庆良如累赘,嫌弃他残疾做不了事,动辄骂他怎么还不去死,为什么要拖累老人。
事故发生不久,穆庆良出院回家的时候,她两个舅舅就是真想弄死他爸,好抬去医院,抬去出事的主人家要赔偿。
“你小舅不至于,你大舅,哎,我不给还不行吗?”姚秀英想到自己大弟,叹了口气,确实挺王八蛋的。
双喜想了想,表情严肃,“妈,我只跟你说一遍,你要是不经过我的同意去帮扶他们,但凡给了一分钱,我就去跳河。”
没办法,双喜现在还太小,只能拿自己的生命要挟姚秀英女士,让姚秀英女士重视。
要是年龄再大点,她就直接把钱存自己户头下,按月给爹妈发零花钱了。
反正他们自己的零花钱,爱给谁给谁,她懒得去管。
姚秀英心口猛地一颤,脸上的血色都褪去不少,她板着脸想教训双喜,怎么能拿这种事威胁大人。
可对上双喜格外严肃的小脸,姚秀英心软下来,最终点下了头,“保证都问过你,行了吧?”
在姚秀英的认知里,她要是条件好一点了,弟弟妹妹们有需要,她肯定能帮就帮。
但双喜这么抗拒,她不能不尊重孩子的意见。
姚秀英比起别的一心扑娘家的长姐,对自己的小家还是有清醒的认知,她的丈夫和女儿,才是她下半生最重要的人。
尤其是双喜,是她血脉相连最最亲的人。
比穆庆良还重要的那种。
为了双喜,她连命都可以豁出去。
而且这一趟出来,双喜虽然人还小,但方方面面明显就比她们两口子强,接受新东西快,见识也更多,姚秀英愿意听她的。
双喜点头,“除了钱的事,还有签名担保这种事,一点不能干,这事等我爸回来,我也会跟他说。”
不能干的事明确划下道来,敲了一棒子还得给颗枣呢。
“妈,不是我眼里没亲情,是有些人他不值得,如果是我几个姨家里有事需要帮忙,我肯定二话不说,因为感情是相互的,我几个姨对你好,所以我愿意对她们好。”
她爸妈都是心地极善良的人,太过善良也意味着耳根子软,没有自己的立场,再加之没文化见识,容易相信他人,且没有判断力。
好在他们也重承诺,只要答应了她,并不会因为她是小孩子,就敷衍对待。
有些事上辈子没发生过,不代表这辈子不会发生。
从带着父母踏上前往羊城的列车起,上辈子的事就只能做对照,不能用做参考。
姚秀英听得心里酸溜溜的,有些感动,更多的是惭愧,说到底,她闺女也是心疼她,“你以后可不能拿死要吓你妈了,快呸几声,把刚刚的话呸掉,不吉利。”
“呸呸呸!”
“中午想吃啥,妈给你做,也不知道你爸在工地干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