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换房子肯定要提前跟房东阿婆讲,双喜趁着没出摊,下楼去找阿婆。
双喜这才知道,姚秀英一直给房东阿婆炒菜,经常送菜双喜倒是知道,但炒菜每次就几分钟的功夫,双喜就没留意到。
说实话,房东阿婆这种理所当然的语气实在是让人有些不快。
但老人一把年纪了,当初也是多亏了她便宜房租,双喜她们才有地方落脚,“阿婆,家里东西越来越多,不够住了,不搬不行。”
阿婆听不太懂普通话,看向旁边闻声出来的阿芬姨。
“一定要搬?”阿芬姨问。
双喜点头,“家当置当越来越多,屋里已经放不下了,堆在外面又会影响别的租户,我妈还想给我找学校借读,附近都没有学校,不是太方便。”
阿芬姨把话翻译给阿婆听,阿婆想了想,摇头叹气又点了点头。
看样子是同意了。
双喜松了口气,一定要搬走的话,房东阿婆根本阻止不了,大不了那十块钱的押金不要了,主要是起纠纷的话,姚秀英女士心理会难受。
大家能好聚好散是最好的。
但阿芬姨让双喜等一等别着急,又同阿婆说,“我去打电话俾三哥,同他港。”
双喜一脸茫然,但她本来也只是提前跟房东阿婆讲一声,房租交到了这个月的十八号,预留了足够的找房子的时间,不是马上要搬走。
“讲好了?”姚秀英还挺舍不得这小出租房的。
虽然很小,但没让她们露宿街头,还借着它一点点把摊子摆了起来。
“等黄英回来了,也要跟她讲一声,以后没法给她留饭了。”失去一个长期稳定的客户,姚秀英也很心痛。
但没有办法,房子本来就小,现在已经塞得满满当当没处下脚了。
工作日的时候还好,楼里没人,她们可以坐在楼梯间干活,周末的话就得在搬上搬下,不能拦了别人的去路。
“讲好了,黄英姐那里晚上跟她讲一声。”双喜从缝隙里挤进厨房。
高压锅已经泄好气了,把肉捞出来晾好,要准备下素菜。
把素菜弄好,双喜下午就没什么事了,往常她下午都会睡觉,今天下午她打算去找找学校。
老家那边都是八月二十六七就开学,羊城这边九月一日比较多一点。
今天是九月三号,报名工作结束,双喜准备去问问情况,象她这种外地务工子女能不能借读,如果可以,需要什么样的手续,需要多少钱。
要是需要的钱太多,双喜就直接休学一年。
如果不多,当然是要借读的。
只有在羊城借读,她才有借口让她爸妈在羊城买房子,为了她的教育,她爸妈二话不说就会同意。
如果没法在羊城读书,那就有点麻烦了。
和大部分在外务工的人一样,没有特别的机遇,父母这辈子最大的念想,就是赚钱回老家盖楼房。
前些天在粥铺,他们三个大人就是这样聊的。
甚至馀向东已经攒了一部分钱,准备先盖个一层半,然后等馀伟大一点,再把上楼的半层盖起来。
总之,就是要盖楼房。
“早点回来。”姚秀英给双喜拿了五块钱零花,她对双喜很放心,反倒是她不敢一个人出门。
附近确实没有学校,公交车坐了三站路,才有个区中心小学。
双喜直接去门卫登记进去了学校,按着指引找到办公楼,找到了校长办公室,双喜提前问过了,校长姓曾。
“同学,你有事吗?”校长办公室的门是敞开的,曾校长看着门口的双喜,带着些许疑惑。
她似乎并没有叫学生来办公室。
双喜走进两步,主动自我介绍,“校长,您好,我叫穆双喜,我是随父母来羊城务工的农民工子女,我来是想咨询一下,借读需要什么证明,手续。”
这时候农民打工的多,带孩子的少,会想到要借读的更是寥寥无几,农民工子弟入学问题,还没成为社会矛盾。
自然,现在也没有专门为农民工子弟开设的“非法校”、“漂泊校”。
区中心小学是公办学校,公办学校难进双喜心里有准备,如果进不去的话,她打算再去找民办小学试试。
民办小学会好进一点,但民办小学的借读费肯定会很贵。
曾校长意外地看着双喜,“你几岁,上几年级?你父母呢?怎么不回老家上学?”
“我今年八岁,在老家是要升二年级的。”双喜大大方方地回答,“我父亲在工地上干活,母亲在打零工,老家没人照顾我,他们没办法才把我带在身边。”
曾校长拧眉看着双喜想了想,让她在办公室沙发上坐着等一会。
老师办公室就在隔壁,双喜听到曾校长喊了位老师到走廊上说话,具体说了什么就听不清了。
大概过了几分钟,一位年轻女老师跟着曾校长出现在办公室门口。
年轻女老师看了双喜一眼,“校长,我去拿套试卷先给她做一下,看看成绩。”
学校招生确实没有招满,但太差的学生,年轻女老师也不想收到自己班上来,先看看成绩再说。
听说要考试,双喜一直挺起了胸膛,有戏。
年轻女老师拿来的是二年级的测试卷,双喜没说什么,接过卷子就认真答题。
“还蛮沉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