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办公室,宋明非倒是没说穆庆德什么,只说工地不允许这种行为,让穆庆德别再拿工地的东西去摆摊。
穆庆德刚松一口气,出来梁新平就跟他讲,让他和杨凤兰卷铺盖走人。
“新平,梁哥!就眈误了这两天,工人不是也没闹事吗?这宋经理都没说什么。”穆庆德想不明白,这不是没事吗?干嘛非得上纲上线。
“你放心,我小舅子两口子今天就来了,保证不眈误食堂的活 ,还有分红的钱,也一定不会少你。”
“梁哥,就饶过我这一回吧!”
梁新平心里也不得劲,宋明非当着他的面发那一通火,当着穆庆德的面反倒不说什么。
偏偏他还不能留穆庆德,谁知道宋明非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保不准宋明非就是看他舍不舍得做这个恶人。
这要是他顾及情面留住穆庆德,宋明非暗地里肯定要记上他一笔。
穆庆德分他那三瓜两枣的,没事的时候留着抽根烟还行,要因为这事坏了开发商那边对自己印象,那才是真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梁新平翻脸无情,都不跟穆庆德废话,直接安排工地上提灰桶的一个妇女去食堂做饭,让穆庆德麻溜走人。
穆庆德当然不愿意,缠着他求着他多给一次机会。
“穆庆德,你跟我干这几年,我睁只眼闭只眼让你们两口子捞了不少钱吧。”梁新平被缠烦了,“你是就这么回报我的?我只是让你滚蛋,没让你把钱都吐出来,已经够讲人情了。”
食堂搞成什么鬼样子,他心里难道不清楚?
但他又不吃工地的食堂,穆庆德的同乡们没意见就行,只是没油水而已,又饿不死人。
他这样一说,穆庆德火也大了,“你还说我,你没钱发不上工钱,是我帮你拖了个春节,节后又帮你找齐人开工的,没有我,你上哪找人去!”
梁新平有个好赌的老娘,他老婆也爱跟着打点小牌,去年的工钱都叫他老娘输光了,梁新平愁得头发都白了,找他说了多少好话。
不止有这一桩,还有梁新平在外面乱搞,他老婆找上门来,也是他帮忙遮掩的。
结果现在居然翻脸不认人。
“你现在跟我讲这些,就拖了十天半个月,我没把钱发到位?用你邀功!你有本事别被姓宋的抓现行啊!”梁新平很烦穆庆德提这些旧事,本来他心里还有点愧疚的,想着私下补偿穆庆德一二,现在还是算了吧。
梁新平冷眼看着穆庆德,“你是自己走,还是我叫人请你走。”
穆庆德也冷笑了一声,“我算是知道什么叫大恩如大仇了,你等着!”
“我等着!”梁新平火也上来了,冲着穆庆德的背影喊,喊完一脚踹飞地上的石头,“什么玩意!给他脸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穆庆德回到工棚,就看到杨凤兰傻站在那里。
看到他来,杨凤兰阴沉着一张脸,甩给他一张纸,“你们穆家没一个好东西!你看看你三弟这是搞什么名堂,他把我包里的钱全拿走了!”
这时候他们两口子还不知道事发是双喜挑起,穆庆民捅了一大刀。
杨凤兰先一步回工棚,就看到床上放了张欠条,打开皮包一看,四百块钱现钱,还有百来块找零的零钱,全掏了个干净。
穆庆民和李招娣离开前,摸了杨凤兰的皮包,留了欠条才跑的。
不然他们两口子一分钱工钱没拿到,身上就只有几十块钱防身的,租房子都不够,哪里跑得了。
穆庆德看着欠条,脸黑得厉害。
“庆民还摸了你们的钱走?老大,你这弟弟算是废了,把你们卖了不说,还偷钱。”隔壁床位是同族的老叔,五十多岁的年纪,跟穆爷爷是同辈人,家里困难,跟着穆庆德出来做事。
穆庆德脑子慢半拍,杨凤兰瞬间脸色就变了。
她还以为他们是倒楣被梁新平抓了现行,居然不是吗?
“老叔,到底什么情况,你仔细说说!”杨凤兰脸上表情可怖,老叔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
但想到又不是他把人出卖了,又挺直了腰,“具体我也不知道,我下班后就出去喝酒去了,也是回来才听二文他们说的。”
穆庆德想找穆二文问,但人已经去上班去了。
现在是上班时间,工棚里没几个人,老叔以前也是仗着是穆庆德的长辈,晚出工早收工一点,躲点懒。
“就那个姓宋的小青年昨天突然跑食堂去了,叫住人问了情况,梁新平让人叫你,你不在,就把庆民叫过去了。”具体的,老叔就不说了,把衣服扣好,“我上班去了。”
剩下的两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赶紧走人。
没一会,工棚也静了下来。
隔了几分钟,工棚里才传来女人尖利的声音和男人的怒吼声,远远听到的工友,就知道这两口子要打一架。
杨凤兰气疯了,穆庆民要带李招娣南下打工的时候她就不同意,嫌麻烦,是穆庆德大包大揽把人带上。
现在好了,带了两个祸害来!
他们的活丢了,钱没了,人也跑了。
“这日子没法过了!”杨凤兰气得直抹泪。
穆庆德也是一肚子火,事这么多的情况下,杨凤兰还跟他吵吵,简直不可理喻,“不过就滚!”
“穆庆德!”
……
火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