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姚秀英松了口气,结果一错眼的功夫,双喜又掏出一双皮鞋来。
双喜身高定型后,鞋码跟姚秀英一样大,从双喜十四五岁起,姚秀英就是捡双喜的旧鞋穿,一直穿到老
鞋也是买发夹的时候一起挑的,一双舒适但不便宜的羊皮鞋。
没回家之前,双喜不敢拿出来。
“妈,你要学着做不扫兴的大人,我给你买什么,你乐呵呵地接受就是了,本来挺高兴的事,你发火这不是让大家都不高兴吗?我伤了心,以后什么也不给你买了怎么办?孩子的心冷了,可是很难再热起来的,要珍惜!”
姚秀英叉着腰,“你下来!”
双喜坐在院子大树的树杈子上,“妈妈,亲爱的妈妈,我保证下次给你买什么东西都跟你商量行不行?”
姚秀英没听出这句话的玄机,她这会还在气头上,“你少说这些没用的,你还敢有下次!”
正说着,姚二姨领着欢欢和小伟进来。
姚二姨猛地看到院子里穿衬衣裙子,烫着大波浪的背影的摩登女郎,还以为是房东阿婆的女儿或者媳妇回来了,一下子变得拘谨起来。
结果竖耳一听,这声音不是她大姐么?
往上一看,皮猴一样被撵到树上的,不是双喜是谁。
“二姨,救我!”双喜赶忙向姚二姨求救。
姚秀英回头看到妹妹,被她眼里的惊奇看着尴尬起来,手脚一时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很奇怪吗?”
欢欢和小伟听到声音,颠颠跑到树下,张着脑袋往上看,小伟更是吵着要上树。
“二英姐,看,我这头好不好看?”不敢插手她们娘俩的事,林芳这会听到姚二姨的声音才出来,扶着头发第一时间问姚二姨的意见,“过几天你也去烫个头,咱俩一起盘,秀英姐不乐意盘头,把她的机会让给我了。”
“漂亮妈妈!”馀伟双眼放光,立马抛下树上的双喜姐姐,扑过去抱住他妈妈的腿。
林芳被取悦得非常高兴,抱起馀伟亲了又亲,“有我儿子这句夸,今天花多少钱都值了,秀英姐,你别生气了,快让双喜下来。”
姚二姨也跟着劝,看她们把人拉住,双喜才麻溜地从树上下来。
“大姐,你今天太好看了!也不夸张,多好看哪,我都不敢认,这衬衣我也要买一件,这垫肩厚实,肩膀都撑起来了,显得头可小了。”姚二姨特别喜欢姚秀英身上的衬衫。
老家农村现在还是裁布做衣服的多,这种带垫肩的时装,老家根本没有,只在大队长家的黑白电视里看到过,到羊城倒是经常看到人穿,但她刚来时的情况,哪敢想这些。
等姚秀英换下,赶紧试了试。
三个妈妈姨聚在一起研究头发,互相试衣服。
双喜则是领着两小只远远地坐着,这会正说到鞋子的事,姚秀英女士说完,还要瞪双喜一眼。
当然,她要是控制一下表情,把翘起的嘴角往下压一压,会更有威慑力。
双喜叹气,她也很想事事有商量,但这种事一商量一个否,与其费口舌说服,不如先斩后奏来得简单。
晚上,等姚秀英收摊回来,看到床头放着的新内衣,她脸上的表情一时心酸一时欣慰。
再看床上睡熟的双喜,姚秀英叹了口气。
双喜给她买这买那,她心里当然高兴,这钱甚至都是双喜出主意并付出劳动赚的,双喜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可她就是舍不得,这钱花在双喜身上,她才会高兴。
周一,姚秀英换上新衣新鞋,跟着双喜一起去了学校。
说实话,这一身新还是很提人底气的,姚秀英看着早上送孩子的家长,心里暗暗庆幸没有丢双喜的脸。
“跳级?”姚秀英愣愣地看着双喜的班主任,当初接待双喜入学的那位温柔的陈老师。
陈老师点头,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双喜学习的进度已经到四年级了,我的建议是直接跳级到四年级,保守点的话,三年级也行。”
姚秀英也不知道跳级好还是不好,但她听老师和双喜的,老师让跳,双喜也愿意的话,那就跳。
要是双喜不乐意,那她也听双喜的。
陈老师意外地看了她一眼,笑容更温和了些,“你们家倒是很尊重孩子,难怪双喜这么有自己的主见。”
她是知道双喜的家庭的,父母是南下羊城务工的农民工,陈老师以前没接触到农村学生,但接触过农村亲戚,说实话,孩子基本都没什么人权,所有事情都是大人做主。
所以要让双喜跳级,陈老师选择叫家长,而不是先跟双喜说。
她原本是准备做通家长的思想工作再跟双喜说这事的。
等姚秀英女士跟陈老师一起出现在教室门口,半个小时不到,双喜就坐到了三楼四年级的教室里。
她上课,姚秀英跟陈老师去补缴费用,补填申请书。
申请书上大部分内容都是陈老师代填的,但在姚秀英郑重地写上自己大名的那一刻,成就感还是盈满她的心头。
如果她来羊城没有按双喜的要求,要做到能读会写,那这一刻,她绝对是羞窘的。
“谢谢老师,我和双喜爸爸都没文化,学习上的事都不懂,多亏您提醒,不然真就眈误了孩子。”姚秀英非常感激陈老师。
陈老师摆手,“双喜很优秀,你们很会教育孩子。”
她又发现双喜父母的一个优点,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