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饭,许胜元轰许多攀高去给双喜帮忙,自己则是留在厨房听姚小姨三姐妹说话。
“你也去帮忙去,我们姐妹说说话。”姚小姨嫌他嫌得不行,把他赶了出去。
院坪里,许攀高得意地瞅了双喜一眼,“我就说吧,我妈肯定会把我爸赶出来,我赢了,五毛钱!”
双喜掏出五毛钱给他,“我和欢欢都要苹果味的棒棒糖。”
许攀高没想到双喜居然不是找大姨父要钱,而是自己直接从兜里掏出钱来!
馋意瞬间涌了上来,“双喜,小卖部还有一种梅心棒棒糖,也很好吃,还有糖柄是铁扇公主的扇子,你肯定喜欢,还有酸梅粉,你小时候最爱吃了。”
从弟弟妹妹手里哄零花钱,大概是每个哥哥姐姐的本能。
双喜又从兜里掏出五毛钱给他,“够不够?”
“够!”许攀高飞奔着往小卖部跑。
许胜元刚好看到他从双喜手里拿钱,顿时脸黑了,追在后面撵,“小兔崽子,谁让你骗你妹妹的钱的,给我滚回来。”
但他哪里撵得上许攀高,追了几十米就退回来了。
双喜这边已经摆好了衣服,开始用收录机放歌了,去供销社没买到装电池的喇叭,许胜元给双喜从学校借了收录机来。
有一说一,这小摊子还挺象模象样的。
这时候天还早,就算是赶早集,也没有这么早的,等看着马路上人多起来,双喜换了她自己录音的磁带。
“羊城金马,羊城金马,金马服装厂倒闭了,王八蛋老板吃喝嫖赌,欠了一点五个亿,带着他小姨子跑路了,我们没有办法没有办法,拿着服装抵工资了,原价都是五百多的皮毛夹克,统统跳楼大甩卖,一百五十块,原价五百多的皮毛夹克,现只要一百五十块,……”
听着收录机里炸裂的宣传语,许胜元老脸一红。
他昨晚上听双喜录的时候,悄悄问了穆庆良,知道这些衣服都是双喜去批发市场批的,什么金马服装厂,都是她现编的。
但怎么说呢,就是很吸引人。
双喜在摊子边上听了也直乐,但并没有真放这个,她就是录了好玩而已,磁带翻面倒回去,才是她真正录的话术。
前面先是翻录的动感十足的音乐,然后是,“好消息好消息,顾客朋友们你们好,新年大酬宾,老板从羊城批发了一批最新款的男装皮毛夹克,质最好价格优,原价五百八,现将所有服装一次性亏本甩卖,一件八十块,只求清仓,不计成本,卖完为止,一件不留!”
虽然是正常版,但在这个没有营销手段的现在,一样还是能够吸引人的。
昨天下午双喜已经去街上转了一圈,街上仅有的几家服装店里,都没有双喜批回来的这种皮毛夹克,只有那种劳动布做成的,特别硬挺的劳动夹克。
衣服挂出来,又有音响加持,过年上街的人不少都在路边停下了脚,有采购男装计划的干脆脚下一拐,过来看一看。
“夹克怎么卖的?”有人上手就摸了摊子上摆着的衣服。
“统一售价八十块,不讲价。”双喜扯了件合适的码,“你摸摸,羊城来的货,质量好,不说镇上了,县里都没有我这么好的货,还比我的卖得贵,上身试试,看看版型。”
来人没想到价格这么贵,顿时就不敢伸手了。
双喜把衣服塞她手里,“试试吧,试试又不要钱,毛领是可以拆的,天冷的时候穿着暖和,天热点拆下毛领,又是一件衣服。”
听到说不要钱,女人想着试试呗,她家男人一辈子都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呢。
衣服版型好,上身就会衬得人精神,这件衣服就是,青色的也不显脏,把毛领取掉又显得很干练。
夹克拉链一拉,又防风又保暖,里头还有一层夹棉。
但是太贵了,再喜欢也只能遗撼放下。
来了两个人客人,都是试完后,小心地放下,一脸遗撼地走了,双喜也不急,把衣服扯扯抻,再挂起来。
许胜元比她还急,“这些人,不买试什么试,浪费时间!”
“小姨父,做生意不能着急,买衣服肯定要试,不试怎么知道合不合身,喜不喜欢。”双喜笑眯眯的。
正好姚秀英端了热茶出来,双喜捧了茶到旁边喝,把地方让给姚秀英和穆庆良。
许攀高这会带着欢欢蹲在不远的田坎上,一人含着根棒棒糖在等双喜,看到双喜过来,许攀高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打量着双喜。
但看了好一会,他也没看明白,只能郁闷地把兜里的糖掏出来给她。
“你怎么去了趟羊城,不光长高了,还变得这么厉害了?”许攀高理解不了,这还是那个寒暑假跟他一起疯玩的表妹吗?
“我双喜姐姐就是很厉害!”欢欢在旁边回答。
双喜扬了扬眉,“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而且哥,你很快会有新的打击的。”
今年六姨肯定会带表哥表妹妹过来拜年,到时候小姨父一问詹磊军的学习,许攀高就要完蛋了。
许胜元还有一个大毛病,就是爱比孩子,他还是老师,对许攀高的学习抓得尤其严。
至于她,因为一直贪玩不爱学习,许胜元对她的印象就是不学无术,所以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问她的学习状况。
要是问了,许攀高现在就得完蛋。
他们表兄妹说着话,姚秀英那里已经成交了一单生意,八十块钱不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