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风和日丽,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天气,天还未亮时,华山派众人便就早早起了床,开始忙碌,华山派盛宴,来客足有近千人众,想要招待好,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好在,岳不群得了莫离骚提点,从山下雇了好些人手,这才不至于手忙脚乱。
华山曾是与少林、武当并列的大门派,衰落不过二十多年,山门规模还在,经过修缮后,纵使汇聚千人,也并不见拥挤。
众人来到正院,见院子中古柏森森,殿堂之上,高挂“剑气冲霄”的牌匾,让得不少人都忍不住的为之一愣,盖因先前华山衰落后,此处便更名“正气堂”,如今重新换回“剑气冲霄”,似在昭示着华山派将要崛起。
“师妹。”
岳不群一边招呼来客,一边不忘小声询问宁中则:“师弟人呢?怎么还未前来?”
“这”
宁中则闻言,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难色:“师弟什么习性,别人不知道,你还能不知道吗?不过你放心,我已经让珊儿和平之两人去喊他了。”
“唉”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是,在听到宁中则的回答后,岳不群还是忍不住的一声叹息:“今天乃是华山派的大日子,希望他别掉链子才好。”
宁中则见状,连忙安慰道:“师兄你别担心,师弟他虽然贪懒了一些,但对华山派的事情还是很上心的,否则,他也不会将自己这些年来研创的武学悉数传给珊儿他们。”
“恩”
岳不群沉吟道:“师妹所言极是,倒是为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说话间,迎面见一道人,连忙笑着迎了上去:“道兄安好。”
那道人赫然正是武当掌门冲虚道长,眼见岳不群招呼而来,连忙笑着回道:“承蒙岳先生招待,老道一切安好,今天是华山派的大日子,岳先生还是去招呼其他人罢。”
“多谢道兄宽量。”
岳不群应声道:“那岳某就先去招待其他人了。”
这厢里老岳忙得厉害,另一边,宁中则却也难掩忧心:珊儿和平之去了有一会儿了,怎么还未回来?师弟啊师弟,你可千万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随着时间推移,山上人越聚越多,剑气冲霄堂内,人已挤得满满当当,甚至,连院子里也站满了,后来者更无插足之地。
眼见时间差不多了,岳不群朗声道:“我华山派今日广开山门,设大宴,招门徒,承蒙武林中同道友好赏脸,光临者极众,大出在下意料之外,以致诸般供应,颇有不足,招待简慢,还望各位勿怪。”
他这里话才刚落,群豪中立时便就有人大声回道:“岳掌门不用客气,华山派待客已是极为热忱,只不过人太多,这里站不下。”
“这”
岳不群沉吟道:“这里是窄小了些,不过,由此往后山四百馀步,乃是我华山派弟子会武的剑坪,地势宽阔,本来极好,只是没有片瓦遮头,拿来待客,未免招呼不周了。”
“岳掌门此言差矣。”
闻得岳不群话语,人群中,当即有衡山派的定闲师太扬声应道:“咱们都是江湖中人,历来行走江湖,都是风雨无阻,何来招呼不周之说?”
“定闲师太说得极是。”
方生大师附和道:“殿内殿外,物外人外,皆是表相,我佛有云,与人方便,便是与自己方便,无需执着于外物。”
眼见一尼一僧两位佛门高士先后开口,其他人也坐不住了,纷纷应和道:“大师说得是,咱们去后山剑坪!”说话间,已有数人冲出院门。
既已有人开了先例,剩下的人哪里还忍得住?毕竟,来此参与华山大宴的人数实在太多,这上千人众汇聚在一起,没有个宽敞的地方,还真不好安置。
后山剑坪,位于山脚,是大片的平坦之地,地面乃是以山石铺成,每块大石都凿得极为平整,可以想象,当年那些华山派的先辈,花了多少心力,才造就这方剑坪。
剑坪四周,有稀疏山林,但并不阻碍视线,群雄来到这里,都觉胸襟大畅,这地方如此宽广,即便过去二十多年,犹能想象,当年华山之盛。
岳不群命门下弟子在剑坪上设了桌椅,恭请武当冲虚道长、少林方生大师、以及嵩山、泰山、衡山、恒山、青城、峨眉、崐仑、崆峒、丐帮等诸多门派掌门入座,各派弟子都在掌门身侧席地而坐,再往后则是诸多江湖豪杰,前面的坐着,后面的站着,一时偌大的剑坪之上,好生热闹!
身为华山派掌门,岳不群和宁中则夫妇二人居中而坐,先与众人寒喧了一番,方才引入正题,道:“今日华山开宴,除了大开山门,广收门徒之外,还有一件重要事情,想要与众人分说。”
嵩山派丁勉闻言,想到药王庙那雨夜一剑,忍不住失声道:“岳师兄要说的可是天之道重返华山之事?”
“什么?!”
乍闻丁勉发问,那些年轻后辈也还罢了,但一众江湖前辈就不同了,除了少数几个提前知道的,剩下的有一个算一个,几乎全都变了脸色:“天之道重现江湖了?”
“是!”
本来就是想要借莫离骚的威名来为华山派造势,岳不群当即站起身来,朗声应道:“不错,正如诸位所言,岳某想要说的就是此事,三十年前,以八岁年龄,一人一剑力压五岳群雄,封号天之道,时隔三十年,他于日前已重归华山!”
“是他?”
“是他!”
“真的是他?!”
“他真的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