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场谈话的全过程,都通过监控实时传输到了楼上的休息室。
安海峰端着一杯清茶,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屏幕,眼神中闪铄着赞许。
“他虽然年纪轻轻,但说话做事沉稳老练,滴水不漏。
有些建议,甚至在我看来都堪称离谱。实在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安妙汐轻盈地走到父亲身边,脸上带着得意的神采,亲昵地挽住他的骼膊撒娇道:
“爸,我说了我没看错人吧?现在您觉得,我们的赌约,我有胜算吗?”
安海峰闻言,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那笑声在宽敞的休息室里回荡。
他重重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眼中满是激赏。
“当然有胜算!”
“说实话,连我现在都对你有了几分信心!”
他沉声道,语气郑重,“只要你能在一年内,把佑安投资做到百亿规模,我不仅再也不逼你联姻,安家的所有资源,都将任由你调用!”
“我安海峰,说到做到!”
他转过身,目光投向窗外。
窗外,金融街的车水马龙汇成一条璀灿的光河,霓虹闪铄。
“我倒要看看,我安海峰的女儿,和这位年轻才俊联手,究竟能在这金融圈里,掀起多大的风浪!”
这边安妙汐斗志昂扬,准备大展拳脚。
另一边的叶凌宣,却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茶饭不思,魂不守舍。
叶凌宣蜷缩在冰冷的沙发上,手机在茶几上固执地震动了一遍又一遍,屏幕亮了又暗,暗了又亮。
她却连抬起眼皮,看一眼来电显示的力气都没有。
自从上次的事情发生后,她感觉自己的人生仿佛失去了一切光彩。
她象一只在暴风雨中折断了翅膀的鸟,拒绝与外界的一切接触,只是独自躲在巢穴里,她感受到的,只有痛苦。
“叮咚——”
门铃声突兀地响起。
叶凌宣皱了皱眉,脸上写满了不耐。
她拖着沉重的步伐去开门,看到门外站着的是一脸焦急的秘书苏涵。
“叶总!您终于开门了!”
苏涵一见到她,象是见到了救星,
“公司好几个紧急项目等着您拍板,电话您也不接,微信您也不回,我实在没办法了,到底怎么了?要不您给我一个章程,我去办!”
秘书几乎要欲哭无泪。
叶凌宣失联的这段时间,简直让她焦头烂额。
可偏偏正主又死活不接电话。
万般无奈之下,她只能亲自上门来“抓人”了。
叶凌宣麻木的心绪微微波动了一下。
她当然知道自己失联会给公司带来多大的影响。
但是没办法,她心里那道坎,她过不去。
“抱歉,这段时间麻烦你了。”
她的声音沙哑而空洞,“拜托你把几个最重要的文档整理好发给高管们,让他们开会商量着办。有实在定不了的,等我缓过来再说。”
至于剩下那些优先级不高的项目,只能再等等了。
“叶总,这……”苏涵尤豫着,还想再劝两句。
但当她看清叶凌宣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和眼底浓重得化不开的青黑时,她还是把所有劝慰的话都咽了回去。
自家老板这副鬼样子,怕不是……失恋了吧?
苏涵不敢多嘴,只能点点头:“好的。那您好好休息,有什么事随时电话叫我。”
说完,她便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临走前还贴心地帮她带上了门。
门刚关上没多久,又一阵敲门声响起,这次的声音比刚才要轻柔许多。
叶凌宣以为是秘书又折了回来,不耐烦地拉开门,却看到任舒雅提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俏生生地站在门口。
脸上带着一个混合着安慰、心疼和一点点狡黠的笑容。
“惊喜不惊喜?意不意外?”
任舒雅不等她反应,就自顾自地推着行李箱挤了进来,“我搬过来住啦!”
“啧,”她环顾四周,随即叹了口气,装模作样地说道,
“我爸妈这不又催我去相亲吗,我实在不想去,就跟他们说要来陪你。
正好过来看着你,省得你一个人在这里胡思乱想,钻牛角尖。”
看到任舒雅,叶凌宣那根紧绷到快要断裂的神经,终于松弛了几分,眼框不受控制地微微发热。
果然,无论什么时候,任舒雅都是那个最值得她珍惜的好朋友。
“你真的要住下来啊?”
“那还有假?”
任舒雅放下行李箱,环顾了一下乱糟糟的客厅,立刻皱起了好看的眉头,
“你看看你这屋子,跟鬼子进村了似的,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等着,我先给你收拾,再给你做顿热乎饭!”
不等叶凌宣说话,任舒雅就熟练地挽起袖子,象一阵旋风般忙活起来。
她把散落在沙发和地上的文档一份份整理好,将堆在茶几上的空外卖盒扔进垃圾桶,又冲进卧室把摊在床上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
那忙碌的身影在空荡荡的屋子里穿梭,带来了久违的鲜活烟火气。
叶凌宣坐在沙发上,呆呆地看着任舒雅忙前忙后,一股暖流从心底缓缓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