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破布窗帘的缝隙,在木桌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斑,刚好落在陈昊捏着金属条的手背上。他指尖的金色光泽已经褪去,只剩下指甲无意识刮擦金属表面的细微声响 —— 虽达成 “倾向接受” 的共识,可他盯着入学通知书上 “无条件参与任务” 的字眼,喉结还是忍不住轻轻滚动,没说出口的顾虑像根细刺,扎在团队看似和谐的氛围里。
凌风最先注意到他的僵硬。他将叠好的入学通知书重新展开,目光扫过三人脸上的神情:苏婉攥着元能手环,眼底是藏不住的期待;陈昊垂着眼,视线黏在金属条上,明显还没完全释怀;自己则在 “目标优先” 与 “尊重同伴” 间寻找平衡。沉默片刻,他突然伸手拿起桌角的能力记录便签,撕成三张大小均等的纸条,又摸出一支笔推到桌子中央。
“既然还有顾虑,不如我们投次票吧。” 凌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不记名,每张纸条画√代表‘接受邀请’,画 x 代表‘暂时拒绝’,结果出来后,无论怎样,我们都一起面对 —— 这是我们第一次做这么大的决定,得让每个人的想法都算数。”
苏婉愣了一下,随即轻轻点头,伸手拿起一张纸条。她的笔尖悬在纸上,没有丝毫犹豫,很快画下一个工整的√—— 对她而言,学院的 “治愈控温指导” 与 “深渊受害者救治”,既是能力成长的刚需,也是她想承担的责任,顾虑远小于期待。画完后,她将纸条对折两次,轻轻放在桌中央,指尖还下意识地蹭了蹭元能手环上的 “微光” 刻痕,像是在确认团队的联结。
陈昊看着苏婉的动作,喉结又动了动。他慢吞吞地拿起第二张纸条,指尖反复摩挲着纸条边缘,笔杆被攥得微微发烫。脑海里反复闪过两个画面:一个是金属转化靶场的专属时段、能优化转化效率的监测仪;另一个是被任务指标捆绑、连能力突破都要报备的束缚感。他咬了咬下唇,笔尖在纸上顿了又顿,最终还是画下一个用力的 x—— 他没法说服自己接受 “无条件服从”,哪怕知道这可能拖团队后腿。
最后拿起纸条的是凌风。他没有立刻动笔,而是将纸条平铺在桌面上,目光落在 “影域研究部资料借阅” 的条款上,又扫过陈昊紧绷的侧脸、苏婉期待的眼神。他想起林影站在敌阵中的冷漠,想起苏婉承受的同步痛感,想起陈昊肩膀上未愈的灼伤 —— 接受邀请,是缩短目标距离的最快路径;可忽略陈昊的顾虑,又会让团队埋下裂痕。犹豫片刻,他终于落笔,画下一个带着轻微弧度的√,既坚定了 “找林影、抗深渊” 的目标,也暗下决心要为陈昊争取更多空间。
三张纸条在桌中央摆成一排,凌风深吸一口气,伸手将它们逐一展开。,第二张是陈昊的 x,第三张是自己的√—— 二比一,结果是 “接受邀请”。
空气瞬间安静下来,只有窗外清洁工的扫地声隐约传来。,攥着纸条的指尖渐渐发白,嘴角扯出一个勉强的笑:“行吧,结果出来了,我…… 我没意见,听大家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明显在压抑情绪 —— 不是不服气,是怕自己的 “反对” 会让团队觉得他不合群,怕这份分歧影响彼此的信任。
凌风却突然伸手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结果是‘接受’,但不代表你的顾虑不算数。”纸条推回他面前,目光扫过两人,“投票不是为了分‘赞成’和‘反对’,是为了让我们知道彼此的在意。陈昊,你担心任务约束、怕失去主动权,这些我们可以跟赵刚谈 —— 补充协议里说‘可申请任务调整’,我们可以一起跟学院协商,争取‘非紧急任务可自主选择参与时间’,能力报备也只报‘关键突破’,不事事汇报。”
苏婉也立刻接话,往前凑了凑:“对!我可以跟我的治愈导师提,看看能不能把‘强制实习’和我们的‘林影线索调查’结合起来 —— 比如去救治可能接触过影域碎片的觉醒者,既不算脱离学院安排,又能帮我们找线索。”
陈昊看着两人认真的神情,攥着纸条的手慢慢松开,紧绷的肩膀也悄悄放松了些。,突然觉得这不是 “拖后腿”,而是被团队重视的证明 —— 凌风没有因为 “多数票” 忽略他的感受,苏婉也在主动想办法平衡他的顾虑,这比 “一致同意” 更让他觉得踏实。
“其实…… 我也不是完全不想去。” 陈昊的声音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我就是怕…… 怕我们以后做决定,都得看别人的脸色,怕我们‘微光同盟’的规矩,被学院的条条框框冲没了。”
“不会的。” 凌风拿起桌角的三色徽章,放在三张纸条中间 —— 银色、金色、绿色的光泽,刚好覆盖住√和 x 的痕迹,“不管去不去学院,‘一起做决定、一起担责任’的规矩不会变。这次投票,以后可以当成我们的规矩 —— 遇到大分歧,就用不记名投票,结果出来后,赢的一方要帮输的一方解决顾虑,输的一方也要尊重团队,这样我们才不会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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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渐渐爬满整个桌面,照亮了三张叠在一起的纸条,也照亮了三人眼底重新凝聚的默契。投票结果虽然是 “接受邀请”,但真正的意义不在于 “同意” 本身,而在于团队第一次用 “包容差异” 的方式,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决策机制 —— 凝聚力不是永远一致,是哪怕有分歧,也愿意为彼此妥协、一起寻找解决办法。
陈昊拿起三色徽章,指尖的金色光泽重新泛起,轻轻在徽章背面的 “微光同盟” 上蹭了蹭:“行,那我跟你们一起去。但要是学院的规矩太离谱,我们可不能硬扛,得一起想办法‘讨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