朔风城外,匈奴大营。
当落鹰峡的战报传来,一种不安的骚动在庞大的军营中蔓延。
金狼骑是浑耶王的亲军,也是这支南侵匈奴大军的绝对核心和锋锐。
他们的战败,如同猛兽被斩去了最犀利的爪牙,这不仅是实力的折损,更是士气的暴跌和指挥体系的紊乱。
没了浑耶王,留守大营的十几名万夫长各抒己见,有人主张立刻全军压上,强攻朔风城,逼汉军回援。
有人则认为应先派人探查落鹰峡情况,接应浑耶王;更有人心怀鬼胎,担心浑耶王若真遭遇不测,自己部落的兵力折损……
与此同时,朔风城那扇紧闭了数月、承受了无数次冲击的沉重城门,在一阵刺耳的嘎吱声中,缓缓洞开。
陈南一马当先,身披玄甲,手持一杆看似普通却隐有幽光流转的长枪,出现在了城门洞口。
他身后,是王勉统领的一万精锐骑兵,铁甲寒光,肃杀之气冲天而起。
再之后,就是朝廷七万禁军,列阵而出,步伐铿锵,如移动的山岳。
没有呐喊,没有鼓噪,只有一种压抑到极致的沉默,以及沉默之下即将爆发的火山。
城头上的金无术看得心潮澎湃,浑耶王已经被活捉,此战优势在我,若能大败匈奴,则是功成名就,封狼居胥,若是败了,则朔北危矣。
敖成海和曾广秀得知消息,也各自派一支一万的军队支援。
匈奴大营显然没料到一直被动的朔风守军竟敢主动出击,而且是在他们主力可能遭遇不测的关头。
短暂的惊愕后,前沿的匈奴骑兵下意识地开始集结,试图阻挡这支突如其来的军队。
陈南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混乱的敌营,手中长枪微微抬起。
“骑兵,排一字长蛇阵,随我冲锋!”
他的声音洪亮,清晰地传入身后每一名骑兵的耳中,斗气昂扬。
别的将领是“都给我上”而陈南却是随我冲锋,有这样的主将,士气怎么会差?
“步卒,两翼展开,稳步推进,弓弩掩护。”
“目标,匈奴中军帅旗。”
“此战,不留俘虏。”
最后六个字,带着冰寒刺骨的决绝,瞬间点燃了所有将士眼中压抑已久的战意和仇恨。
匈奴与大乾的恩怨有几百年了,多少同袍喋血城头,多少百姓流离失所,今日,当以血还血!
“杀!”
陈南一声令下,一夹马腹,如同离弦之箭,率先冲出。
谢桂英与赵云轩二人紧随其后,三人组成了一字长蛇阵最锋利的头部,势如破竹。
“杀——!”
一万铁骑齐声怒吼,声浪震天动地,紧随其后,化作一柄无坚不摧的钢铁尖锥,狠狠地凿向了匈奴的前沿阵地。
王勉紧随陈南身侧,心中震撼无以复加。
知道陈南很猛,却不知道陈南这么猛!
陈南一马当先,手中斩马刀化作一道黑色闪电。
迎面而来的匈奴骑兵,往往只见刀影一闪,便已喉头一凉,或被斩于马下。
他所过之处,竟无一合之敌,硬生生在密集的敌阵中撕开了一条血路!
“军师神勇!”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即引发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应。
大乾骑兵见主将如此无敌,士气暴涨到了顶点,疯狂地跟着那道黑色的身影向前突进,将匈奴人的前沿阵地冲得七零八落。
匈奴人彻底乱了。
前锋被轻易击溃,中军指挥混乱,后军还在为落鹰峡的变故惶惶不安。
陈南率领的骑兵就像一柄烧红的尖刀,切入了一块巨大的黄油,势如破竹!
“挡住他!快挡住那个汉将!”一名匈奴万夫长声嘶力竭地指挥着亲卫队上前拦截。
陈南眼神一冷,锁定了他,纵马而去。
那万夫长见陈南竟敢孤身冲来,不惊反喜,挥舞着狼牙棒迎上:“狂妄的莽夫,受死!”
陈南不闪不避,斩马刀后发先至,精准地点在狼牙棒力道最薄弱之处。
“铛!”
一声脆响,那万夫长只觉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传来,虎口崩裂,狼牙棒脱手飞出。
他眼中刚露出骇然之色,斩马刀便已划过他的咽喉。
“呃……”
万夫长捂着喷血的喉咙,难以置信地栽下马去。
主将瞬间被杀,周围的匈奴亲卫顿时大乱。
陈南看也不看,拨转马头,再次杀回本阵,刀影翻飞,将试图合围的匈奴士兵纷纷斩于马下。
其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刚才杀的并非一名勇悍的万夫长,只是一名普通的士兵。
这一幕,彻底击垮了正面匈奴军的抵抗意志。
“魔鬼!他是魔鬼!”
“快跑啊!”
恐慌如同瘟疫般蔓延。朝廷步卒此时也已压上,两翼弓弩齐射,中间枪盾如林,稳步推进,将混乱的匈奴人不断分割、包围、歼灭。
匈奴人兵败如山倒。
逃跑撤退其疾如风,投降举手其徐如林,掠夺百姓侵略如火,友军有难不动如山。
这原本用来形容朔北驻军的话,完美在匈奴身上演绎。
原来匈奴也有这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