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余温还未在落霞城散尽,城主府深处的密室却已是一片沉寂。厚重的石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喧嚣彻底隔绝,只留下满室的静谧与浓郁的灵气,交织成修炼的绝佳道场。沈砚身着一身素白劲装,盘膝坐在密室中央的蒲团上,双目微闭,神情肃穆得如同亘古不变的山岳。
密室不大,却布置得极为精妙。四面墙壁上镶嵌着数十颗拳头大小的灵石,散发着柔和的灵光,将密室映照得如同白昼。地面铺着一层温润的白玉,能引导灵气汇聚,蒲团则是用千年灵藤编织而成,坐上去便有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脊椎蔓延全身,驱散疲惫,宁心静神。而在沈砚身前的石桌上,摆放着两样东西——一枚拳头大小、散发着幽黑光芒的晶核,以及一堆如同墨玉般的废灵滓,正是他从浊灵塔废墟中收集而来的宝贝。
庆功宴结束后,沈砚便敏锐地察觉到体内的异样。摧毁浊灵塔时,他强行吞噬了大量的浊灵之气,又吸收了不少废灵滓的力量,这些能量在他的丹田与经脉中盘踞、交融,让他原本就处于域开境巅峰的修为,隐隐有了突破的迹象。距离那传说中的“滓化境”,只剩下最后一步之遥。
“滓化境,以身融滓,以滓化灵,肉身可化废灵形态,免疫物理攻击……”沈砚在心中默念着这一境界的关键,眼中闪过一丝期待。他很清楚,一旦突破到滓化境,他的实力将迎来质的飞跃,在未来对抗域外浊族的战斗中,也将多一份底气。
他缓缓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丝厉色,不再犹豫。只见他伸出右手,拿起石桌上的晶核,入手冰凉,一股精纯的浊灵之气顺着掌心涌入体内。这枚晶核是从那名金丹后期的浊族将领丹田中取出的,蕴含着极为庞大的浊灵之力,是突破境界的绝佳助力。
“蚀灵域,开!”沈砚低喝一声,体内灵气疯狂运转,域开境的蚀灵域瞬间展开。黑色的蚀灵之气如同潮水般从他体内涌出,在密室中形成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将周围的灵气与晶核中的浊灵之气一同卷入其中。
他将晶核放在身前,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蚀灵纹如同活蛇般在他周身游走,顺着他的手臂,延伸至晶核之上。晶核瞬间爆发出耀眼的黑色光芒,大量的浊灵之气被蚀灵纹牵引,如同奔腾的江河,朝着沈砚的丹田涌去。
“轰!”浊灵之气涌入丹田的瞬间,沈砚只觉得丹田如同被巨石撞击,传来一阵剧烈的胀痛。他的丹田早已被灵气填满,此刻突然涌入如此庞大的浊灵之气,几乎要将他的丹田撑破。
“忍住!”沈砚咬紧牙关,额头青筋暴起。他连忙运转功法,引导着丹田中的灵气与浊灵之气相互融合。灵气是至清至纯之物,浊灵之气是至浊至恶之力,两者相遇,如同水火不容,瞬间在丹田中爆发冲突,发出“滋滋”的声响,迸溅出无数能量火星。
沈砚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冷汗顺着脸颊流淌而下,滴落在白玉地面上,瞬间蒸发。他能感觉到,自己的丹田正在被两种力量反复撕扯,经脉也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仿佛随时都会寸寸断裂。
但他没有丝毫退缩。他知道,这是突破境界必须经历的痛苦,唯有坚持下去,才能迎来新生。他不断催动蚀灵纹,将那些相互冲突的力量一点点吞噬、转化,让它们在丹田中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时间在痛苦的修炼中缓缓流逝,密室中的灵气越来越浓郁,黑色的蚀灵之气与白色的灵气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黑白相间的光幕,将沈砚笼罩其中。他的气息时而暴涨,时而跌落,如同过山车般起伏不定,每一次起伏,都伴随着经脉的剧痛与丹田的震颤。
第二天清晨,沈砚终于将晶核中的浊灵之气完全吸收。他缓缓放下手中的晶核,晶核已经变得黯淡无光,如同一块普通的黑石。而他的丹田中,灵气与浊灵之气已经初步融合,形成一股黑白相间的能量,散发着磅礴的气息。
“接下来,便是废灵滓了。”沈砚看向石桌上的废灵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废灵滓是浊灵之气与天地灵气相互作用后形成的特殊物质,蕴含着诡异的滓化之力,是突破到滓化境的关键。
他伸出手,拿起一把废灵滓,入手粗糙,却蕴含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他将废灵滓放在掌心,催动蚀灵纹,黑色的纹路瞬间蔓延至掌心,将废灵滓包裹其中。废灵滓在蚀灵纹的作用下,渐渐融化,化作一股黑色的液体,顺着他的掌心,渗入他的体内。
“啊!”废灵滓的液体刚一进入体内,沈砚便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这股力量远比他想象的要霸道,如同无数根钢针,在他的经脉中肆意穿梭,所过之处,经脉被腐蚀得千疮百孔,传来撕心裂肺的疼痛。
他的皮肤瞬间变得通红,如同煮熟的虾子,青筋暴起,如同一条条狰狞的小蛇。黑色的液体在他的体内不断蔓延,所到之处,血肉都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仿佛要被彻底滓化。
“蚀灵纹,融!”沈砚怒吼一声,强行凝聚涣散的意识,催动体内的蚀灵纹,朝着那股黑色液体包裹而去。蚀灵纹如同贪婪的饿狼,疯狂地吞噬着黑色液体中的滓化之力,同时将其一点点引导至全身各处,融入他的肉身。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沈砚能感觉到,自己的肉身正在被滓化之力反复改造,骨骼在咯吱作响,肌肉在不断撕裂、重组,皮肤下仿佛有无数只虫子在蠕动,奇痒无比,却又不能伸手去挠。
他的意识开始有些模糊,眼前阵阵发黑,仿佛随时都会昏厥过去。但他脑海中,不断闪过浊族将领狰狞的面容,闪过弟子们期盼的眼神,闪过苏清瑶担忧的脸庞。这些画面如同强心剂,让他强行保持着清醒,咬牙坚持着。
密室中的黑白光幕越来越浓郁,沈砚的身影